“除了前面说的这些,这间绣春楼的主人更是……”司空兰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皱起了眉头,随即又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一样,很快就舒展开来。但说到一半的话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叶言见状,也没再继续询问。因为此时的几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绣春楼。平日里的烟花巷柳,男欢女爱之地,此刻也是同样热闹。不过有区别的是,以前是做生意的热闹,而现在,这里飘荡的却是被强制征收店门时的不甘的怒吼声。此时此刻。大街上已围满了围观的路人。但因为有侍卫阻拦,所以他们并不能靠近绣春楼,只是在五十米之外的距离眺望着。而反观绣春楼的门前,徐砷丞相正一手杵着拐杖,一脸平静地站在这里,目光也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绣春楼的大门。他手下的侍卫早就已经将这里包围,并且已经有人冲进去开始驱赶。最先被赶出来的当然就是那些来寻求快活的客人了。这些人还以为徐砷和这些侍卫是专门来查封绣春楼的,以至于被吓得连滚带爬,连声说再也不敢来了。除了他们之外,紧接着被赶出来的就是那些妓女以及这绣春楼的打手了。那些妓女都只是一些柔弱女子,有的因为家世贫困被卖到这里,有的因得罪了些人被送到这里,可以说是大多数都是苦命人。这也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做绣春楼的那种工作呢?这些妓女没什么好说的,暂且就说到这里,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无人敢惹的打手此时的转变却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此时的他们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蛮横,纷纷都变得老实了起来,此刻正在侍卫的指挥下,全都被集中在一个角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上去显得十分滑稽。这也正常,他们平日里之所以狂妄,那是因为身后有着绣春楼这个东家撑腰,如今身后的东家垮台了,他们自然也就收敛了不少。平日里他们仗势欺人的强壮的身体,此刻在这群真刀真枪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说到底,就是一群仗势欺人的狗。总的来说,征收的时候遇到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接受着总务司的指挥与调遣。不过。要说一点都没有反抗这却是不可能的,毕竟如司空兰所说,这绣春楼可是一块肥肉,没有任何人会舍得将其舍弃。正如此刻。绣春楼内,一名美妇正坐在地上,一手捏着手绢,一手搂着一旁的桌子腿,整个人痛哭流涕,撒泼耍赖,说什么都不肯出去。而那些侍卫是因为有命令在身,不能对百姓动手,不然的话,早就把人扛起来,丢出去了……“老鸨,别在这儿耍无赖,征收绣春楼是陛下的旨意,你若是抗旨,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徐砷眼见自己的侍卫应付不了这个悍妇,于是便亲自上前,厉声道“我这个人和只知道用拳头说话的司空啸不一样,我喜欢先礼后兵,司空啸用拳头,一般都是将人打到服软,而我一旦动兵,就是杀人了……”徐砷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冷了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也悄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见状,那老鸨似乎也被吓到了,整个人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上楼,把还在玩的那些人都赶出来!”
见那老鸨不再阻拦,徐砷便继续下令动手。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坐在地上愣神的老鸨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人一下子从地上窜起,快步冲到直达二楼的楼梯口前,用身子挡住了那些正要前进的侍卫。“别别,干嘛呢,我还没让你们进呢!”
“莫非你想让我动手?”
徐砷见老鸨依旧不死心,并且还不惧自己的威胁,一时间不禁有些恼怒。而这一次,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威胁竟然依旧没有用。只见这老鸨此时就像是突然有了后台一样,竟然掐着腰,傲慢地说道“哼,徐丞相,您想要征收这绣春楼,还得问过我们的店主的意见啊……”堂堂丞相征收,竟然还要问被征收店铺的店主意见?老鸨的声音故意提的很高,她就是希望四面八方的人都听到。果然。绣春楼外,那些围观的人,以及被赶出来的妓女,护卫们,此时此刻在听到老鸨的话后,全都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了起来。不说还真的忘了。自从这绣春楼开店,似乎还从没听说过店主是谁,一直以来不论是官员还是财主,他们即便是来此投资的时候,也全都是这位老鸨接纳的他们。所以一直以来,众人都渐渐地以为这老鸨就是店主。并且听这老鸨的口气,似乎这位店主身份不低。对于绣春楼,之前也曾提到过,城里的不少官员,勋贵,财主,全都视它为一块肥肉。可以说这些人为了从绣春楼的收入里获得一些红利,几乎都往这绣春楼内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可以称得上是绣春楼的股东。如今。绣春楼将要被征收,他们肯定是最不愿意的那一伙人。但奈何,来征收的人是徐砷……丞相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帝国,除了皇帝之外,就数他最大。就算是给这些官员财主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面阻拦。所以,纵然他们恨得牙根痒痒,他们也只能远远地观望,根本不敢现身。而如今。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他们听到老鸨搬出了绣春楼的店主,一时间,众人的内心便如死灰复燃一般,重新焕发出了希望。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店主身上。反观绣春楼内,徐砷在望着面前的老鸨如此傲慢得意的表情时,心中也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嘀咕。店主?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