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甚至还知道应该怎么才可以控制马速跟方向。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也不清楚。就仿佛是她好久以前就学过御马,就是她不记的了。司马琰骑着马跟在后边。他看着梁苏的背影,把她的一系列变化尽收瞳仁中。他之所以逼着梁苏御马,就是想试探下。从最开始的表现来看,她是真不会御马。可就是短短一会工夫,她就已可以熟练自如地掌握骑术。更重要的是,她御马的姿势和梁苏苏一模一样。最初梁苏苏的骑术就是司马琰手把手教导的。因而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全都更清楚梁苏苏御马时会有哪一些小动作。此时,那一些小动作分毫不差地出现于了梁苏身上。而且很当然,分毫没表演的痕迹。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牵强。可以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原因唯有两个……要么是梁苏的演技过于厉害。要么是梁苏和梁苏苏实际上就是同一个人。司马琰无法确定哪个才是真相。他还要再试探瞧瞧。事关苏苏,再怎么谨慎当心都不为过。梁苏苏骑了一些时间的马便受不住了,大腿内侧给马鞍磨的非常疼。她跳下马,一瘸一拐地往舆车走去。这回司马琰没再阻挡她。等坐进舆车中,梁苏苏脱裤子一看,发现大腿内侧的皮肉都给磨破。幸亏车上有备用的药乳。花椒儿取出药乳,小心谨慎地给世子爷爷抹上。梁苏苏痛的直吸气。花椒儿心疼的道。“你这伤口不可以沾水,接下来几日都注意一些。”
梁苏苏偷偷磨牙。全都怪那摄政王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便爱刁难人。等队伍抵达驿馆时,已是黄昏。梁苏苏在奴仆们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下车。她抬起头便看见了站在前边的摄政王爷。才开始见到他时,梁苏苏还觉的这人蛮帅的,还因为给他救过一名,对他心怀感激。如今她只觉的此人真是面目可憎!司马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露出轻笑。那笑落在梁苏苏的眼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儿。可恶!大猪蹄子竟然还敢笑话她!司马琰:“孤看你御马的姿势还蛮熟练的,该是个老手,怎么才骑了那样一会工夫便变成这样了?未免也太娇气了。”
梁苏苏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道。“没有法子,到底家中还有王位等着我去继承,自然会对我分外宝贝一些。”
她忍着痛加快步伐,意欲甩掉这个烦人家伙。可司马琰却想阴魂不散一般,一直跟在她的背后。司马琰:“大男人还是该要多多磨炼才可以,你难的出门一趟,刚好能乘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个。”
梁苏苏敷衍说:“恩恩,我会的。”
司马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便从明日开始,往后你都别坐舆车了,全部改成御马。”
梁苏苏给这个噩耗吓的心肝一颤,脚迈过门槛时,不慎给绊了下。她的身子顺着惯性朝前栽倒。就在她的脸行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关键时刻。背后的男人抬手,一把薅住了她的发髻!梁苏苏只觉的头皮一紧。紧接就是剧疼袭来,好像整块头皮都要给人给硬生生拽掉了。……梁苏苏的发髻给拽散了。此刻她披头散发地蹲在地面上,抖着手去摸自个的头发。结果这一摸,就摸掉一小撮头发。她睁大眼看着手心中的黑发,心中的悲愤汹涌而出,泪一下便掉下。唔唔唔我的宝贝头发呀!是麻麻对不住你们!是麻麻没有可以保护好你们!司马琰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她。“不就是掉了点头发么?至于难受成这样么?”
梁苏苏愤然抬起头,激动地吼说:“掉的是我的头发,我自然会难受呀!”
他知道头发对一个常年熬夜的人来讲多么重要么?不!他不知道!在这个没手机跟电脑的时代,没人可以懂她的伤心。四周好多人全都在看着他们。即便驿馆的官吏们也全都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才听见含山王世子爷的那一声怒吼,全部人全都给吓倒了。从没人敢对着摄政王爷发火。含山王世子爷好猛噢!以摄政王爷杀人不眨眼的坏脾性,一定下一秒便会拔剑将含山王世子爷给砍了。众人心惊胆战的,全都在默默地为含山王世子爷点蜡。窦夫子想起临行前含山王的嘱咐……含山王叫他们看着世子爷爷,同时还要尽量保护世子爷爷的安全。窦夫子叹气,他是真没有想到世子爷爷居然这样可以惹祸,这一路上便没有见到世子爷爷安生过。分明他之前还特地提醒过世子爷爷,千万别招惹摄政王爷。结果如今世子爷爷居然当众对着摄政王爷发火。这可真是上赶着送死,别人拦都拦不住呀!就在窦夫子准备冒着得罪摄政王爷的风险去为世子爷爷说情时,却见到摄政王爷对着世子爷爷正儿八经地解释道。“方才孤是为救你,才出手拉住你的,要不是孤及时出手,你如今已摔的头破血流了。”
梁苏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才别你救!”
她宁肯摔的头破血流,也不想给拽掉那样多头发!她还这样年青,她不想秃头呀!司马琰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心中非常烦乱。他分明是好意救人,怎么反而落了一身的不是?他皱着眉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
梁苏苏像个孩子一般蛮不讲理,嗷嗷叫唤。“我就哭!我就要哭唔唔唔!”
司马琰面无神情的道。“只须你不哭了,接下的路程你还能继续坐舆车。”
梁苏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泪眼蒙眬的问。“真的么?”
司马琰:“恩。”
梁苏苏立即站起身,破涕为笑:“那就这样说定了!”
司马琰:“……”这女人变脸速度未免也太快。他甚至有点怀疑自个是不是给她给套路了?在诸人惊愕的眼神里,梁苏苏擦干泪,一瘸一拐的去了院。直到她跟摄政王爷都走远了。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他们不敢相信,摄政王爷居然没挥剑杀人?世子爷爷居然安然无恙地逃过了一劫?一场闹剧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翻过去了。这剧情发展和他们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呀!诸人面面相看,全都不懂这究竟是怎回事?摄政王爷何时变的这样心慈手软了?卧房中。梁苏苏郑重其事的把那一小撮头发烧成灰,而后迈进了盆栽中。她两手合十冲着盆栽拜了拜,嘴中念念有词。“宝贝头发们呀,希望你们地下有灵,可以保佑我的头发可以快点长出。”
花椒儿:“……”她发现世子爷爷打从失忆以后,性情便变的越发的跳脱,时常干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事儿,像个还没有长大的熊小孩。条件有限,沐浴是不可能的了。梁苏苏只可以简单地用热水擦身体。屋中没别人,她打算偷个懒,没缠胸,直接穿上寝衣。缠胸属实是太难熬了,特别是时间长了,她感觉自个的胸都要给勒变形了。花椒儿却放不下心。“摄政王爷便住在对面屋中,咱必须的当心点儿,你还是将胸缠上。”
梁苏苏:“他难不成还可以三更半夜闯进我屋中来不成么?”
说完,她就往床上一躺,死活不愿缠胸。花椒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俗话说当心驶的万年船。你女扮男装的秘密如果泻露出,就等同于犯了欺君之罪。到时不但是你,整个含山亲王府都要给发落。你如果属实难熬,婢女能给你搞松点儿,行么?”
梁苏苏给她念叨的不可以,想睡都睡不着,只可以不甘不愿地应了声。“那便搞松些。”
花椒儿赶快应说:“好嘞!”
她展开纱布,把世子爷的胸一圈圈缠住。这回她放了一些水,缠的没有平日那样紧。梁苏苏依旧不大舒服,可好歹不像平日那样连呼吸都觉的困难。因为寝衣是深色的,款式也是宽大,套她身上,把属于女人的身材曲线遮的七七八八。只须不凑近了认真看,一般都看不出端倪。白天晕车非常不舒服,梁苏苏早就困了,这会子近乎是脑袋一站到枕头,就睡去。花椒儿吹灭油灯,屋中陷入黑暗。夜深人静,万籁俱静。梁苏苏睡的正香,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吓的她一下便惊醒来!她睁大眼,发现床边站着个黑衣蒙面人。我靠有杀手!梁苏苏想要大叫救命,奈何嘴给紧紧捂住,只可以发出低低的唔咽声。她灵机一动,抬腿朝对方的下半身踹过去。然而蒙面人早就预判到了她的动作,先一步躲开她袭击。梁苏苏乘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拼尽全力大叫出声。“来人呀!救命!”
叫声在驿馆内飘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