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她竟也有今日！季九曦夹着菜，眼神淡淡，道:“儿臣无想法，听从太后安排！”
他面色憔悴，显然是状态不佳。王妃刚孕育嫡子，却丧嫡子！他已是二十有六了，膝下仍无一子。他如今这般神情，人之常情。太后也不责备他，便道:“你好好休息！王妃是受苦了！”
“蔡夫人，便是封号为安吧，是为安侧妃。希望她平安生下双胎。”
季九曦恹恹的回道:“是。”
偏院。蔡如意醒来，见太后亦在旁边坐着，有些不明所以，傻愣愣的看着，直到看到丽珠的眼色，她才作势要作揖行礼。太后一向是不待见自己，此次出现，十分奇怪。太后拦住她作揖的手，道:“罢了！子嗣为重，你偏好好养着。”
“你为国公之女，当侍妾夫人是有些委屈你了，你心愤气岔，倒也理解。如今，便晋升你为安侧妃，且好好养着身子，为静王生下长子！”
长子？蔡如意:“莫非……元……王妃生的是女胎？”
太后:“你也知晓王妃怀孕，为何还与之争吵?你实在介意位分之事，告知哀家便是。”
蔡如意一怔，随即低着头，道:“妾是见那落红，才知晓王妃怀孕……王妃在沁水园，妾与之见面少，实在不知……”太后见她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打算她的话，道：“好了，王妃此次，也是心急了。你便安心养着，待身体好些了，便会北园，刘嬷嬷会照顾你，直到你平安生下子嗣。王妃处，你不要再寻她麻烦了，王妃刚失嫡子，情绪不佳。你不必去拜见她，免得增加她的郁结。”
刚失嫡子！蔡如意惊的攥了下被子，面色诧异，元笙一的孩子，果真没了。还是个男孩！见她这般模样，顾及她的双胎，太后也没责备，叮嘱了刘嬷嬷几句话后便是离开了。太后离开后，蔡如意看了刘嬷嬷一眼，道:“刘嬷嬷，可否准备一些膳汤，我口渴得很。”
刘嬷嬷作揖准备:“奴马上去安排。”
刘嬷嬷一走，老嬷嬷、丽珠等人便是上前。老嬷嬷:“夫人，不，侧妃，恭喜侧妃！”
蔡如意:“先说元笙一之事，她的孩子真没保住？”
朱四公子与郭太医，都是绝世神医。江奈文是朱四公子的师兄，医术更是厉害。此三人聚集一起，若说能使人起死回生，那是毫不夸张的事情。元笙一的孩子，竟然未保住。丽珠解释道:“郭太医说王妃心伤过重，无力气产子，已是剖腹取子，可孩子出来没一刻钟，便是没了气息。”
蔡如意惊得瞪大双眼:“剖腹取子？”
如此骇人？这同去母留子有何分别！蔡如意抖索着嘴角，惊诧道：“她竟也有今日！殿下不是最宠爱她，怎会同意剖腹取子？如今元笙一还活着吗？”
在殿下眼睛，元笙一已是全部。老嬷嬷:“王妃还未醒来，已是十分虚弱，太后留了肖太医在院子里照顾呢。”
老嬷嬷语重心长道：“侧妃，王爷再是宠爱王妃，终究抵不过子嗣为重！此法虽然凶险，却是对孩子胜算更大的。”
蔡如意靠着枕头，深深的呼了口气，忽觉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元笙一，竟然也有这样一日。只是如此，她受此重创，孩子还未能留下，季九曦大概是恨不得杀了自己了。元笙一有多惨，他便会多恨自己。蔡如意垂下眉眼，道：“如今，他怕是恨死我了。”
老嬷嬷:“未必如此！听说，元家的报丧书，昨日已送/入宫里。若不是今日上午的大雨，该是上午便会传入王府！有这事情，王妃怕也难平安产子。”
蔡如意摇摇头，躺下被窝里。她闷着头，道：“不重要了！我已经王爷，已形同陌路！如今元氏未死成，这般凄凉，他怕不会放过我。”
老嬷嬷轻轻拍了拍被子，安抚道:“侧妃，事已至此，该看着后头。如今陛下、太后皆然显得你腹中是双生胎，会护着你的。王爷为了王府颜面，是不会揭露胎儿真相，只会认下此双胎。”
“侧妃，感情终究不长久，掌控权势才是最重的。王妃既是剖腹取子，此生已无再孕育子嗣的可能。王爷再宠爱她，日子久了，怕会改变。”
寝殿里，西子雅守在床榻之上，双眼已是哭得红肿。剖腹取子，可孩子还是未能保住，何其不公平。“王妃姐姐……”西子雅忍不住恸哭，“姐姐……”青萍等人，亦是泪流满脸，这消息，实在悲痛欲绝。……议书房，季照光单独留下郭太医。郭太医惴惴不安，却只得再次解释事情的经过。季照光：“郭太医，朕是最信任你的，你和江太医是主要负责人，你可知罪？”
郭太医当即跪下：“陛下，臣等已是尽力了，陛下，恕臣直言，静王妃是无求生的欲/望，心伤过重，孩子无法生下，只能‘剖腹取子!’。孩子未足月，本就难存活，王妃事先落水，臣也法判定那次是否落下病根。”
季照光罢了罢手，“出去！”
郭太医低着头，作揖退下。出了议书房，他双腿发软差点跌倒。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念道，这水太深了，果然是神仙打战，凡人受难，现是哪边都不能得罪，哪边都不敢得罪。季照光坐于高台之上，脸色阴沉，忽的起身，摔碎了砚台。皇后停在门口，道一声陛下。季照光推翻了案桌，疾言厉色道：“别管我！”
朱由妍罢了罢手，示意身后的侍从退下。她轻步上前，道：“陛下息怒，此次，实属意外！”
季照光红着眼，愤怒道：“他为何如此不知道珍惜，我已经退让一步了。”
“陛下！九曦大概也是未料到会这般严重，我听子雅今日入宫来说，这几天九曦一直在床榻旁照顾着。”
“陛下，不如由妍今日陪你出宫，我也数日未见王妃，心里是担忧的紧。”
季照光：“去了不过徒增加伤悲。数日未醒，只是灌着药膳，如何能有起色。”
一想到那日见苍白如缟素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便是十分……朱由妍挽着他手腕，道：“陛下，臣妾准备了一些汤膳，你便陪着臣妾去一趟吧。今日的天气已经晴朗，王妃指不定便醒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