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给我点被子!“他们功夫不及我。”
“而且,现在已是寅时了,西园遥远,回了西园,都卯时了。”
元笙一:……卯时,这是回西园了吗?这是去西天了吧!也没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好吗?季九曦这个人,不老实了!元笙一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哼道:“你不回去西园,你自己要睡地上的,你着凉了可不能怪我。”
“别赖在我身上。”
季九曦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偏是自己没用了就想赶自己离开。寝殿渐渐安静下来,可受着蛇的惊吓,元笙一是怎么样也睡不着,一合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蛇盘旋在头顶,还有小时候的那大蛇,挥之不去,无比清晰。元笙一呼的坐了起来,慌张得心里喘气着。她想,小时候的那个蛇,一定是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自己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才每遇见一条蛇,都害怕至此,心里都久久不能平复。“还害怕?”
季九曦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至床边,抚了抚她脑袋,“明日,让他们再仔仔细细的打算一下房间,各处铺上雄黄粉!”
元笙一自然不好承认是一条蛇把自己吓成这幅模样的,便是一声不吭。“笙一!”
季九曦拢着她肩膀,“你且安心的睡着,我就在旁边!”
“我在这守着你。”
大概是地上凉,他一直是受着寒气,现他衣着单薄,才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嘴皮子已是发青了。元笙一:“你……行了!这次是你救了我,你便睡床榻。我去地上睡。”
瞧他这般受寒的样子,在地上躺一个晚上,只怕一命呜呼!“笙一!”
季九曦紧拽着她衣角,“不要!笙一……,你若实在厌恶我,我便守在你旁边,万万没有你去睡地上的道理。”
“那样,我不如冻死算了。”
他这般说话,像极了个想吃糖没吃到糖果的耍脾气的奶娃子。季九曦一向自持高冷,说话硬邦邦的,便是今晚膳前的那些“甜言蜜语、自责自悔”的话,已经破天荒了。而现在,还能撒起小孩子的脾气来了。元笙一不由的抬起那双大眼睛看他,看他到底是不是季九曦,还是被怪物附体的人。他那双眼神坚毅的眸子,泛着红光,隐忍着眸中情绪,像是要破碎的那种水珠子,受不得一点儿的刺激。元笙一:“……”他定是戏折子看多了,如今表情一个比一个是委屈悲伤的样子,搞得自己很为难!“笙一……”季九曦抬起右手,对准她的唇角便是亲了下去。很凉很凉!他的唇。软软糯糯的。她的唇!“季九曦……”元笙一哼了一声,“要睡觉就睡觉,你别这么多戏!”
“睡觉!不然你便出去。”
元笙一抓着被便立马卧了下去。他这般模样,她实在是心烦意乱得厉害。她怕自己妥协了!季九曦确实会下蛊,明明满心满眼的都是恨他的,可他一弄出这些做派来,心思便会混乱起来。季九曦在侧边躺了下来,挥手放下了床帘,他往里挪了挪,道:“给我点被子!”
他像是个压榨被虐待的小媳妇儿。元笙一抬了抬手,丢了些被子过去,没好气的说:“你别乱动,实在是冷,你便再去拿个被子。”
怕被赶下床榻的季九曦,便是安分了,也安静下来了,规规矩矩的躺着。他本来是恨不得把那蛇给碎尸万段的,如今却有些感谢那蛇了。若不是那吓人的东西,自己还不知道要多少日才能挨她这般近呢。元笙一还是睡不着,如今侧边躺着人,心情是比被蛇吓后似乎还更复杂。可他就躺在外侧,总不好转来转去的翻身,只能心里生闷气。闷气生久了,便开始想起了事情。那突然出现的蛇,怎么样都觉得有些离奇。元笙一:“季九曦!你睡了吗?”
季九曦睁开眼眸,道:“没……”元笙一:“季九曦,我觉得那蛇,可能是有人害我!现在这个时候,蛇早就冬眠去了!它们都是夏季活动的,初冬时候,倒有可能会出来晒晒太阳,可如今的晚上。它总不能是因为我房间暖和,它爬出来的吧。”
“还是银环蛇,这种剧毒的蛇!”
季九曦嗯了声。“季九曦!”
元笙一转过身来,认真的说道:“我真不是故意去怀疑、污蔑谁的。真可能是有人害我!这剧毒的蛇搞在我房间里,大晚上的,若是我睡了过去,它咬了我,我就在睡梦中毒死了。我死得多冤枉呢,许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毒死了。”
简直比窦娥、比孟姜女还冤枉!季九曦:“等天亮了,我会彻查的!”
元笙一鼓了鼓腮帮子,继续道:“此人肯定是知道我是怕蛇的!所以才整这么一出。”
“王府的仆人才换了一批,他们未必知道我的短处。”
“我觉得……”“笙一……”眼见她越说有来劲,季九曦便唤了她一声,“笙一,你不困吗?”
已经是寅正时刻了。闻言,元笙一看向他,他眼眸中有些不一样的意思,两个人此刻相距离不过一把二十厘米短尺子的距离。委实是距离太近了,太过尴尬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马闭上眼睛,“我困了。”
她要转身背过去时,季九曦揽住她肩膀。“笙一!便是这样睡着,好吗?”
元笙一:“季九曦,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踹你下去!”
季九曦:“……”元笙一转身时,无意间处理到了他腰部,那种透凉的温度让人手都忍不住打抖。她的细微变化,季九曦便也是发现了,他便是朝外挪了挪,离着她远了一些。大过想与她亲近了,他都忘记了自己的极寒体质了。元笙一有些吃惊和不解,他进被窝,也有一会儿了,怎么还会这般凉,便是在地上受凉了,他也该暖和了吧。元笙一往外挪了挪,抬手触摸着,摸着他侧身的位置,是凉凉的,胸前的位置,还是凉凉的,胳膊肘子,也是凉凉的,她想起,初到这里时,阳春三月的天,他怀里是捧着手炉子的,要么便是生了火炉子。柴房之时,他不过停留那么点时间,他都搬着火炉子,他,不会真的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吧!畏寒吧?极阴体质?一个小手爪,在身上摸来摸去,实在是太撩拨人了,关键是始作俑者还不自知,还在作孽。季九曦闷哼了声,道:“元笙一,你是不是下午喝了浓茶,这般还没睡意?”
元笙一丝毫没意思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反而是转过身,倾了倾身子,靠了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脸颊,脖子……最终,元笙一得出一个结论!他整个人,都有些凉!他应该是血脉不畅通,得了什么厉害的大病!季九曦却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热乎乎的了,心变热了,身体变热了,眼神也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