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她趁着早自习没有老师,偷偷躲在课本后面睡觉。他当时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脑子就像针扎过那么痛,下意识就讨厌起了那样一张脸。后来,他为了江岁宁,欺负过她很多回。一次比一次恶劣。盛西周比任何人都先发现江稚怕黑,每天放学也都不敢最后离开教室,回家的路上不敢落单,笨拙的贴着人群走。他也再没有见过比她还爱吃糖的人,偶尔盯着学校门口的甜品店犯馋,却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从来不走进去。她很窘迫,没什么零花钱。馋了就吃点不值钱的糖果。盛西周第一次带着人将她堵在巷子里,就说了很过分的话——再和岁宁抢,我就找人轮了你。那时候说的也不是玩笑话,不是恐吓的话。他是真的做得出来。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缩在墙角里,用蜷缩的姿势抱着自己,眼睛里已经被吓出了泪,可怜巴巴对他点头,哽着声音说她不会抢的。盛西周放走了她,然后听见了他带来的那些人议论她。讨论她诱人的身材。那些话,不是什么好话。不堪而入,当时他听了也没什么感觉。“这个妞很带劲,玩起来肯定很爽啊。”
“盛哥,什么时候你看她不爽了随时说一声。”
“那双腿,啧啧啧,能玩好久。”
盛西周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兴趣。后来看见她在夜色里兼职,是他亲口让经理把她轰出去的,她当时很狼狈,衣服上被泼了酒水,为了按时发放的工资,还不得不和他们道歉。盛西周不能再想下去了。潮水般剧烈的疼痛快要撕裂他的脑子,没根神经都像被戳出了血淋淋的伤口,他扶着桌面,身体竟然在轻轻的发抖。一股透心的寒意,钻进了心底。他的眼睛里都是泪,酸涩的发胀的眼眶折磨的他连眼前的视线都看不清楚。心脏疼得好像快要爆开了。“盛先生,我真的知道的全都跟你说了。”
赵院长毫不犹豫把锅都推到了盛夫人身上:“当年是你母亲执意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这家医院可是你母亲的产业。”
赵院长说着说着就看见从男人眼眶里掉下的泪,他心里猛地一惊。瞬间止住了声,更加不敢说话了。盛西周给江稚打那通电话的时候,还没从医院里出来。他很疲倦,疲倦都不想说话。却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盛西周有些颓唐靠着墙壁,点了根烟,边抽烟边听着手机里的铃声。等了很久,他才听见她的声音。盛西周才和她说了两句话,电话就被挂了。他想,她现在应该很恨他的。现在还什么都没想起来,那些往事,那些情绪,就已经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盛西周想他曾经真的有那么爱她吗?有过那么浓烈炙热的爱吗?他很快就能弄清楚答案。他不在乎重新再来一次,那种非人的折磨。再痛也痛不过如今了。时间过去了很久,盛西周站起来,打开楼梯间的门,他面无表情吩咐助理:“订一张今天回北城的机票,尽快。”
他知道江稚快和沈律言离婚了。这样其实也很好。沈律言从高中起喜欢的人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