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知道肯定是他。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落地。尊权御双臂环紧,长眸挑起,瞪了她一眼,“不许再工作。跟我去睡觉。”
冰清无语,“……”她已经懒得纠正他说话中的歧义。对他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置若罔闻。“我还有一点就写完了,让我写完。”
眼看着他已经将她抱至房间门口,她低声抗议。“没得商量。还是,你想让我用别的方法,让你睡觉。”
冰清一怔,差点发应不过来他的意思。别的方法,是什么方法?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尊权御低头邪气地笑了。他推开房门,直接抱着她走进去,屈膝俯身将她抱至床上。柔软的床垫瞬间凹陷进去,冰清赶紧将被子拉高,整个人钻在被子里面,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想要睡觉。房间的灯并没有开,远处客厅里的光线透进来,仅有微弱的亮光。尊权御在床边小坐一会儿,见她不动,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片刻后,他站起来,转身时,他又突然转过来,俯首在她的脸颊之上轻轻印下一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温柔的晚安告别吻。紧接着,他离开房间,并且将房门关好。等到他一走,冰清立即睁开双眼。她并没有睡着。相反,她已经完全清醒了。之所以装睡,是想等他主动离开。她听见外面客厅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是灯关掉,大门关上的声音。她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之中,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伸手,轻轻擦拭着脸颊,那里感觉火辣辣的。她又用力擦了擦,只想抹去他侵蚀的痕迹。原来,每次她趴在书桌上面睡着,他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将她抱回房间睡觉。她虽然知道,只是今晚清醒地感受全过程。她心底最坚硬的那角,再度崩塌一块。天长日久被他侵蚀,早已经分崩离析。回到书房,她重新打开电脑。将锁在抽屉里的撤诉申请书取了出来。上学时,刑法教授一再强调。真正学法律的人,要相信证据,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自己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没有证据相印证,也不要轻易下结论。她对外一向有足够的判断力。偏偏遇到自己的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蒙蔽心智,看不透。有句古话,“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她已经将事发当晚的监控视频反复看了数遍。虽然找不到直接证据。然而,她的内心已然动摇。如果,事情的背后,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他闯入她的婚房,是巧合?还是人为?有没有一种可能,整件事情幕后之人,真正想要陷害的人,并不是她?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被牺牲的角色?对方为什么要设计如此精妙,破坏监控,破坏门禁系统,仅仅为了毁掉她的新婚夜?未免说不过去。这段时间,她跟尊权御接触良多,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更加深了她对这件事情的怀疑。她咬着签字笔的笔帽,凝眉纠结许久,终于提笔,在撤诉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