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什么熏香,前两日去陈格格那串门,闻着她那的香味好闻,随口夸了两句,不想陈格格便送了我一个。若是姐姐喜欢,这个便送给姐姐了。”
佟氏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淡粉色荷包,那股幽香正是从那荷包里散发出来的。“这是陈妹妹送与妹妹的,妹妹还是自己收着吧!且我又在孕中,实在不宜佩戴这些个香包。”
徐安禾婉拒。对于这些东西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那些个熏香也都是让丫环只熏了一些淡淡的香味。“那等着姐姐生下小阿哥后,妾身再给姐姐送一些妾身从家里带来的熏香,香味幽兰很是好闻。”
佟氏顺势把东西收了回去。一连几天,佟氏都过来陪她说说话。“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
一早,春菡端着铜盆刚进了屋子,就见着徐安禾脸色惨白地倒在榻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似是疼得厉害。“春芍,嬷嬷你们快进来。”
春菡忙喊着。“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春芍听着动静率先跑进来,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卫嬷嬷见了,眼皮子直跳,忙说着:“快,快去找府医,另外去寻主子爷,让进宫去请太医过来。”
春芍和春菡俩人早就麻爪了,自然是卫嬷嬷怎么说怎么事了,俩人一人去寻府医,另一个去前院请九爷。“主子,再坚持一会儿,府医马上就来了。”
卫嬷嬷上前抓着她手,声音轻柔的安抚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淡青色旗装已经被雪染红。“嬷嬷我疼,我肚子好疼。”
徐安禾张着嘴吸了好几口凉气,才说出声来。“没事,一会儿府医来了就没事了。”
府医才把手搭在脉上,九爷便快步走进来,徐安禾娇气喊着:“爷,爷妾身疼。”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肚子疼了?”
九爷上前先是拉住她空闲的另一只手,而后才眉眼含怒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一众奴仆。半晌,府医才额头冒汗的跪在地上,焦急道:“回禀主子爷,徐福晋身子里有麝香,怀孕的女子丁点占不得麝香的。”
“徐氏怎么会接触麝香?”
九爷狐疑。平日里徐安禾虽然会用一些香料却也并不是极为钟爱于此的,并且在有了身孕后,就再未曾动过那些香料分毫,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麝香。“瞧着徐福晋身子里存圾的麝香所看,应当是有些日子了。”
顿了顿,又咬牙狠心继续说道:“徐福晋这胎是保不住了,还请主子爷尽快让徐福晋喝下打胎药,促使胎儿排出体外,不然连着徐福晋的性命都难保。”
九爷抿着唇,脸色阴沉得极难看。屋子里一众奴仆半点声响不敢发出来,个个低垂着头,尽量小口小口喘着气。高公公从宫里头回来,带着人快步进屋,连着气都还没喘匀,就忙上前给徐安禾瞧着,在听到与府医说了相同的话后,九爷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让人去准备打胎的药。九爷狠狠瞪着屋里跪着的众人,询问道:“最近这段日子,你们家主子都接触过什么人,用过什么东西。你们一个个的都给爷仔细想想,若是漏下什么事没说的,爷绝不轻饶。”
“回禀主子爷,平日里主子吃的东西都是由着卫嬷嬷检查过,主子才吃的。只是这几日,佟格格总是过来陪主子坐着,陈格格也送过一次山楂糕给主子吃。”
春菡说了一大通后,蹙眉想了又想忙道:“对了,主子还夸佟格格的荷包味道很是好闻。”
卫嬷嬷是他从前院挑选出来的人,九爷用着很是放心,就算是眼下这样境况,也从未怀疑过她,卫嬷嬷虽说通晓医理,可毕竟只是通晓一些,比不得那些个府医和太医。当初,九爷把她指过来时,本就想着在徐安禾身边伺候,能时刻帮她防备着,总不至于那么容易就中招被人陷害。眼下来瞧,当真是防不胜防。“山楂糕虽说活血,有孕之人不能吃,但若偶尔一次,只吃一点却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到底是一个食物,不如药物来的那样快,那样猛烈。若一次只吃一小块,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是,卫嬷嬷也这样说,我家主子只吃了两口,便再没动过。”
春芍也忙道。“那碟子点心呢?可还有?”
九爷还是不放心,总要查清楚查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那点心,已经被主子赏给院子里的众人了,不曾剩下。”
春菡声音逐渐淡了下去。太医拱手说出自己的见解:“依微臣之见,徐福晋体内的麝香倒也不像是从口入。而且,麝香一味若与调料混在一处,制成香料再被点燃亦或者悬挂于身上,并不会被人察觉出。”
“高公公,你带人去浅月阁,给爷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务必要找到春菡说的那个荷包,和其余脏东西。”
九爷立即吩咐。把这件事交给高公公亲自去办,足以见得九爷对这件事的看重和愤怒。高公公虽然也是奴才,但因着自幼就跟在九爷身边服侍着,如今也算得上是他身边一顶一的红人,平日里的琐事底下那些个小太监倒争着抢着地想要去做。真正能劳动他动手的事,倒也少之又少。“主子爷,您瞧可是这个东西吗?”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高公公手上捧着一只荷包进来。春菡得令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忙道:“回禀主子爷,就是这个。每次佟格格过来时都要戴着。”
九爷看了眼太医说道:“你瞧瞧,里头可有什么脏东西。”
太医上前把荷包里头放着的香料倒在手上仔细闻了又闻,脸色大变忙道:“这里头添加了一味十足十的麝香,若是闻上些时日,徐福晋腹中的孩子绝对保不住。”
“佟氏。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公然残害侧福晋。”
九爷怒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