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样消沉了都好些时日了,眼瞧着都开春了,主子爷还一次都没来过咱们这呢!”
外间,春芍有些抱怨。春菡小心的回头瞧了一眼,见里头没有动静,这才转回头压低了声音和她说着:“小声一些,别叫主子听见突然伤心。”
“主子在里头睡着呢,听不见。”
春芍虽是这样说,但还是把声音放轻了:“眼下府里最得宠的莫属周氏了,你是没瞧见那些个人巴结的嘴脸。”
“府里几个得宠的眨眼间都失宠了,可不就要属这个周氏最得宠了吗?”
春菡有些唏嘘。“若是主子一直不得主子爷的宠爱,只怕咱们在府里的日子,又要像之前那样了。”
春芍抿着嘴。“主子醒了?”
卫嬷嬷在里间,在听见动静,忙过去问着。春芍和春菡二人听见动静,忙停住话头,俩人相互对视一眼,也抬着腿朝着里间走过去。“什么时辰了?”
徐安禾只当做没听见方才外间的话。“已经快到午时了,主子想必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厨房催催。”
春菡转身往出走。自从她们这主子爷在没来过开始,厨房那头也跟着开始不上心。春芍只要一想起从前厨房那头巴结讨好的嘴脸,和现下才刚刚无宠,就翻脸不认的模样,就恨得牙根痒痒,偏偏她又拿她们丝毫没有办法。“不用这么麻烦,把早膳热热吃也一样。”
她也知道九爷不来自己这里,想必厨房那头也不会在如何精心。“早膳,厨房那头也不曾送过来。”
春菡有些犹豫的说着。“眼下我不过是才失宠,就立马开始巴结起了旁人。”
徐安禾简直要被气笑。之前她确实是一直处在伤心之中,不曾走出来。对于厨房那头是什么态度,倒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过问。只是孩子已经没了,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佟格格那头伤势已经痊愈了,听说前两日也伺候了一回主子爷呢!”
春芍一边看着她脸色,一边小心的说着。也是有几分想要刺激她的意思,毕竟若是她一直这么消沉下去,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怕越来越艰难。如今连着厨房的人都敢这样不上心,谁知日后连着哪个阿猫阿狗的会不会也在她们头上踩一脚。“春芍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
卫嬷嬷看出她心里不好受,开口阻了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主子,厨房那头没有旁的了,只是一些清粥小菜,主子先对付吃一口,晚上奴婢再过去。”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春菡手上亲自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也只有那些个侍妾和格格的膳食需要她们派人亲自去厨房取,凭着她侧福晋的位份,哪里还需要她们亲自动手的道理,如今厨房那头连着敷衍都不肯了。徐安禾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垂着眼眸安安静静的吃着。用完膳漱过口,这才开口:“许久不曾出去过了,我们去花园转转吧。”
“哎。奴婢这就去取披风来。”
春芍和春菡二人很是高兴,毕竟徐安禾愿意出去,也算是逐渐走出了不是。才走到花园,就见着前头不远处,围着好几个人,眉头逐渐拧了起来:“前头怎么这么热闹,最近府里也没听着说来新人。”
“这样的阵仗想必是周格格,最近周格格可是得宠的很呢,哪次出来不是前呼后拥的。”
春芍嘲讽。“既然她在这里,咱们就去后头转转吧!”
这个时候,既然是九爷宠着的,她也不愿上去触了霉头。至于以后的日子,她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过。周氏眼尖,见着刚要走的几人,忙开口说着:“这不是徐福晋吗?眼下出来,可见是身子好了?”
“身子是好了许多,想着出来转转,也总好过一直闷在房里不是。”
既然被人瞧见了,也不好在离开,徐安禾抬腿朝着人走过去。等着春菡把软垫垫在石凳上,这才坐下:“周格格倒是好雅兴,我记着格格住的飞羽阁急着这花园可是不近呢!”
“开春了,连着花园里的话都要开了呢!昨个儿夜里,主子爷还说让妾身时常出来走走,整日闷在房里,对身子不好。”
周氏说着这些时,脸上满是得意的模样。徐安禾看着只是眯了眯眼睛,除此之外再无旁的神情。周氏还想着她会刺激跳起来指责自己,若是能因此惹得她无故责罚她,就更好了。毕竟九爷不喜欢太过刁蛮任性的,刘氏便是个例子。徐安禾从前太过得宠,如今虽说没了宠爱,但还有侧福晋的位份在,若是不能叫她彻底失宠,惹得九爷厌弃,在府里始终叫人心里不安。“爷也是为着格格着想,格格是应当时常出来走动走动。”
徐安禾说着轻咳了两声。“起风了,主子回去吧!”
春菡适时说着。“我就打扰格格的雅兴了。”
徐安禾起身。“妾身恭送徐福晋。”
周氏俯身行礼,双眸紧紧盯着她背影瞧着。“今个儿真是晦气,若是知道她在这里,咱们就去半湖转悠了,何必与她碰上。”
春芍心里有怨气。“都是住在一个府里,总归会碰上的。”
徐安禾倒不在意。就算今个儿特意避开了,明个儿后个儿,总不能一直躲避下去,总归是会碰见的,只不过是早晚得事罢了。“她也太过得意了,见着主子连礼都不行,言语之间更是没有半点恭敬。”
春菡皱眉。“她眼下正是得宠的时候,我除了这个侧福晋的名头之外,哪里还能比得上人家。她见了我没有敬意也是应当的。”
别说是她了,之前刘氏得宠时,连着福晋都没瞧在眼里,福晋不也还是拿着她没有办法吗?“说起那个刘氏,自从被降为侍妾后,日子可是不好过。”
春菡说起,不免觉着有些唏嘘。“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从前太过张扬,眼下落了难,总归是要偿还的。”
对于刘氏的下场她既没有觉着高兴,也同样没有半分同情。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刘氏之前陷害她的事,她可都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如今她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很仁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