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拢了拢衣裳,重新躺回榻上补觉。正院里对于昨个儿飞羽阁这边发生的事并不清楚,一大早便让人去寻了流苑过来。“奴婢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吉祥。”
流苑抿着唇申请有些拘谨。“昨个儿事情进展的可还顺利吗?”
昨日是她为流苑精心筹谋计划的,流苑身份低微又不得九爷喜爱,就算是日后难产而亡也不会引起什么风波,若生下个小阿哥自然就养在了福晋院子里,若是只是个小格格,她在寻着个人就是了,倒也不费什么事。“回禀福晋,是……是奴婢无能。”
流苑心里都要呕死了,昨个儿等了一夜也不见着九爷回来,若不是福晋之前交代过会让人用尽手段把徐安禾就在宴会上,又一直不见着有人过去通禀她,她都要以为九爷是留宿在了旁人院子里。“爷昨个儿醉成了那副样子,你竟还没得手?”
福晋有些惊讶,随即转为怒气。“奴婢昨个儿在前院等了主子爷一宿,也不曾见着主子爷回去。”
好一会儿,流苑才有些委屈的说着。“爷昨个儿没回前院?”
福晋也有些惊讶了:“你就没让人出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在旁的院子里。”
按理来说,昨个儿除了流苑事先与她通了气之外,其余侍妾格格都被她拖在宴会上,一直很晚才打发人散了。九爷就算是想要谁伺候,也得找得到人不是。“奴婢让人出去打听了,只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也没见着主子爷去哪个侍妾格格院子里。”
流苑自己也委屈。“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福晋有些糟心,把人打发离开后,又吩咐罗莺:“你去打听打听,看主子爷昨个儿是留宿在哪个院子里了。”
就算昨个儿没有打听出来什么,今个儿也是纸包不住火,府里人多口杂总会有点什么风声透露出来。罗莺得了命令转身出了屋子。“主子消消气,莫要因着这么个人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赵嬷嬷出声劝着。“实在是不中用,白白浪费了我昨个儿的筹谋和布置。”
福晋心里有些惋惜。昨个儿九爷已经醉了,多好的时机,若是能就此伺候了他,未必就不能怀上。“人各有命,许是流苑姑娘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任凭主子怎么抬举都是不成的。”
赵嬷嬷本就瞧不上流苑,眼下得了机会更是不给她说半点的好话。“只可惜郭洛罗氏与陈氏二人不能生,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抬举一个奴才了。”
福晋满脸满心的惋惜。“主子,奴婢打听到,昨个儿主子爷留宿在了飞羽阁,只是今个儿早上出来时,脸色阴沉的很是吓人。”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罗莺便急匆匆的回来,脸上隐隐带着一些笑意,说着自己费了许多功夫才打听来的消息。“飞羽阁?昨个儿我记着周格格一直在席上,最后与众人一同离开的。爷去飞羽阁做什么?”
福晋有些想不明白。“主子忘了,飞羽阁还住着一个刘氏。”
赵嬷嬷小心提醒。“刘氏?”
福晋险些惊叫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的筹谋竟是给她人做了嫁衣,叫她心里如何不怨恨不恼怒。“刘氏一直被主子爷厌弃,之前又受了那样的磋磨,想来如今也是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才把主子爷留在飞羽阁中。奴婢瞧着,倒也无需福晋出手,就是主子爷那也够刘氏喝上一壶了。”
罗莺不似福晋这样担忧,反而隐隐有些想看好戏的意思。“府里不管谁有了身孕,只要诞下小阿哥,都是要养在主子院子里的,至于这个人是谁倒也不重要。刘氏如今只是个侍妾,身份低微,日后主子想要处置起来,也能轻松些。”
赵嬷嬷压低了声音,丝毫不带感情的说着。好似人命在她们眼里,还不如一盆喜欢的花重要些。“额娘心疼我,若是刘氏当真能诞下一个小阿哥,也未必就是个坏事。一会儿你亲自送过去一些补品,让刘氏仔细养着身子。”
福晋收敛起心思,淡声吩咐着。整个人又变回了之前那副端庄模样,半点不见方才的那副恶毒。“姑娘总算是赢了,奴婢把膳食取回来许久了,就等着姑娘醒了好用膳呢!姑娘若是再不醒,只怕这膳食都要凉了。”
须凝嘴上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把从膳房那头取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只有两个菜一荤一素,虽是简单了一些,却比之前的待遇要好上许多,刘氏接过银箸便快速吃起来。“方才姑娘睡着时,正院福晋那头让罗莺亲自送了一些补品过来,说是给姑娘补身子的。奴婢没敢私自收起来,现下还放在外间桌子上,只等着姑娘醒了,看看要如何做决定。”
须凝如实禀报着。“福晋怎么如此好心,给我送了补品过来?”
刘氏冷笑,万分不信福晋能这样好心。“奴婢也不知,只是罗莺把东西放下,也不见为难奴婢便离开了。”
须凝也有些糊涂。“既然送来了,收起来就是了。”
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刘氏如今的境况来说,那些个补品她是万万弄不来的。既然有人肯送过来,不管其中打着什么主意,把好东西收起来总归是没错。“是,奴婢知晓了。”
九爷留宿在飞羽阁的事本就不算是什么辛密之事,不过个把时辰便穿的府里人尽皆知,连着烧火的丫头都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是不是谁故意传了消息出去。昨个儿福晋那样反常,徐安禾心里察觉不对后,就一直让春菡暗中观察打听着。今个儿一早,九爷从飞羽阁那气冲冲的出来,她便得了消息,只是这样的事她不敢透出去,更是不好与旁人说,只能压在心里仔细琢磨着。“刘氏倒是好算计,昨个儿那样的情况都能让她钻了空子,实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春芍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刘氏本就是最好争宠的,眼下有这样的举动倒也不足为奇。”
徐安禾不紧不慢,好似这件事与她全无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