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后，卷卷又抱着他的平板，玩起了人间乐府的监控。曦末沉下脸，冲过去，揪起他的小耳朵：“夏卷卷，给你三分钟，说，你到底在监控里看见了什么？”
卷卷捂住耳朵，哇哇惨叫：“妈咪，痛——”“你要再不说，我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卷卷委屈地皱起鼻子：“坏妈咪。”
曦末立刻加重了力量。眼泪汪汪的卷卷，指着平板大喊：“妈咪，是爹地——”曦末低头看监控，走廊里，顾暮初半靠在江笑涵身上，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亲密。青天白日，这两个人该不是要——停。曦末掐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人家是准夫妻，想干嘛就干嘛，轮不到她说三道四。而就在这时，卷卷抱着平板，突然冲出房门：“妈咪，我要去找爹地——”“卷——”儿子跑得太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她急忙追上去，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于是从浴室里捞了一条浴巾围在身上。等她冲出房间，九层楼的走廊空空，既看不见顾暮初和江笑涵，也看不见卷卷。“卷卷？卷卷？你在哪里？”
而人间乐府的一楼，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蒋多情，却突然晕了过去，服务员吓得急忙喊来救护车，把人送进了欧阳国际医院。……一个小时前，顾暮初赶到人间乐府的时候，江笑涵哭得眼睛都肿了。“笑涵，怎么了？”
江笑涵一副才发现顾暮初到了的慌张模样，她飞快地擦掉眼泪，压抑情绪。这一套动作看在顾暮初眼里，江笑涵简直不要太可怜。他心想，星月别墅的事，不然过两天再问。“暮初，我对不起曦末姐。”
“嗯？”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感谢她，能在我出国的那几年陪在你身边，所以后来你为了我和她离婚，我心里总觉得很愧疚。”
顾暮初暗骂自己，他是疯了吗，否则怎么会怀疑江笑涵？别的女人坏不不坏，他不好立刻作出评价，但江笑涵不会，她可是他的天使女孩啊。“笑涵，没有人对不起曦末，就算有，也是我。”
“不是的。”
江笑涵显得很激动，“暮初，不许你这么说！”
顾暮初失笑，一边递给她一张餐巾纸，一边点点头：“好，我不这么说她。所以你哭，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地吗，要好好补偿曦末姐？可曦末姐一直不能接受离婚的事，所以我们给她的补偿，她不肯要。三年前，苏特助奉你的命去办理星月别墅的过户手续，却被曦末姐赶了出来，苏特助怕被你骂，然后找我帮忙。等我就去见曦末姐的时候，她——”江笑涵低下头，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这一留白，让顾暮初产生了足够多的联想江笑涵温柔，别说会骂人，就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不像是夏曦末，生起气来会挠人，江笑涵去见夏曦末，肯定是吃亏了。“她气你了？”
“那倒没有。”
江笑涵摇头，“她就是说，我们的东西，她死也不要。”
死也不要？！卷卷难道不是他的种？她怎么没有不要啊？！顾暮初恨恨地骂了一句：“爱要不要！”
“暮初~”江笑涵急得捶顾暮初，“都说了，不许你凶曦末姐。”
“她对你这么坏，你干嘛对她这么好？”
“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才没敢把这个事告诉你，我本来想等曦末姐回来，再去找她办过户，谁知道一隔隔了三年，我都给忘了。”
顾暮初笑了起来：“你对她这么上心，她未必谢你。”
看到顾暮初脸上的笑意，江笑涵知道，她的话，他信了。“可是——”笑涵又低头抹泪，“我昨天晚上从保险柜里翻出房产证，想今天一早去见曦末姐，谁知道，房产证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
江笑涵急急抓住顾暮初的袖子：“暮初，怎么办啊？我要不要报警？”
报警？江家的保安系统，可不是一般小偷能摸得进去的！能偷走东西的，必定是内贼。“你昨天翻出房产证的时候，还有谁在？”
江笑涵想也没想地答：“小情啊。”
但说完，她就迅速摇头。“暮初，不会是小情的！”
顾暮初长叹一口气：“笑涵，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你和蒋多情保持距离？”
“难道真是她？！”
江笑涵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她低着头，又开始哭了。眼看江笑涵哭成了个泪人，就算顾暮初再铁石心肠，也不能视而不见。他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江笑涵倒了一杯水：“好了，喝口水补补水，补完了再哭。”
“……”江笑涵气嘟嘟地喝下两口水，然后趁顾暮初不注意时，往水壶里丢了三颗药。蒋多情说这药烈，半颗就能让人觉得够呛，但顾暮初定力好，安全起见，她还是把药量下足了。接着，江笑涵一边可怜巴巴地往顾暮初怀里外，一边把手里的杯子往他嘴边递：“暮初，你也喝。”
他飞快避开了。他不习惯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就算是江笑涵吃过的，也不行。“不是还有水吗？我再倒一杯。”
说着，顾暮初拎起水壶，给自己另外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杯子，一饮而尽。他喝得很快，喝完了才觉得今天的水，味道有种说不出口的奇怪。十几分钟后，顾暮初感觉到了不适，他最初只是觉得有点热，当热度逐渐往下，汇聚到某个点的时候，他知道不对了。他慌忙站起，想要离开。可他才转过身，就觉得天旋地转。顾暮初扶着发晕的脑袋，把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空杯子。今天从早上开始，他就没顾得上吃东西，唯一吞进肚子的，就是刚才喝下去的一杯水。顾暮初转头看江笑涵，可她眼里全是担忧。“暮初，你怎么了？”
应该不是江笑涵吧？顾暮初把背贴近冰冷的墙砖，清冽的凉意让他清醒不少：“笑涵，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陆医生吗？”
“好。”
江笑涵走到墙边，假装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她走回顾暮初身边：“暮初，陆医生让你先躺着，不然，我送你上楼？”
“嗯。”
他的确不适合在外面，万一药效上来的时候，陆医生还没来，会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