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西蒙,是在尼斯湾的小河边,他穿着肃穆的黑色长袍,站在薰衣草的花圃前,花枝招展地朝她微笑。她心想,这个神父笑得真贱。事实证明,她眼光奇准,尼斯湾的女人,上至八十下至十六,只要被西蒙撞上,他都这样对她们笑。而且,好多女人和西蒙有过露水姻缘。但奇怪地是,明明西蒙渣得要死,但这些女人都没有怪过他,反而提起他,都是各种感谢。后来,她才渐渐了解到,虽然西蒙很渣,但从来不会强迫女性,反而是那些女性主要要求他和她们一夜风流。西蒙说,这是她们对他的感谢。她当时只想抽他一巴掌。直到卷卷生病的那一次,她才知道,他真得是个难得的好人。他不仅救了卷卷,还教他读书写字,带他去看花,游湖,每每卷卷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帮着打回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女人那么想要报答他,因为身穿圣袍的西蒙,真得履行着大爱世人的戒条。但今天,他身上曾经让曦末觉得耀眼的圣光不见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每一个失去爱情的落魄男人一般,可怜又可恨。“克里斯汀应该不只是你的信徒吧?”
西蒙笑:“她出生3K党,从小看尽杀戮,怎么可能信奉上帝?”
“所以你们原来就认识?”
“嗯。”
西蒙把黑色的袖子撩到肩膀,露出了手臂上端的毒蛇刺青,“这是3K党的标记。”
“……”曦末震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西蒙曾经是3K党的人?!西蒙被曦末脸上的震惊逗笑了。“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初也算是3K党排名第三的人物。因为战绩不差,长得又好,所以很受小姑娘的喜欢。”
“包括克里斯汀?”
“嗯,那时的她就像一只天真的小绵羊,整天跟在我后面,说等她长大,一定要嫁给我做老婆。我看她长得可爱,就答应了。但后来发生一些事,让我厌倦了3K党打打杀杀的生活,我用高昂的代价逃离了3K党,成了尼斯湾教堂的一个小小神父。”
“你该不是不告而别吧?”
“嗯。”
“……”莫名的忧伤击中了曦末,她抿了抿嘴唇,回头看巷子外面,顾暮初臭着一张脸,正一动不动地瞪着她和西蒙。“我没想到会再遇见克里斯汀,但——”西蒙悔恨地蒙住脸,“长大后的她真得很美,美到让我情难自禁和她一夜春风。谁知道她会当了真,要我履行承诺,娶她为妻。”
“渣男!”
“……”“你为什么不肯履行承诺?”
“安,我是个神父,这一辈子都会侍奉上帝,但克里斯汀却是3K党老大的女儿,不管谁娶了她,将来都必须继承3K党。但我不想回去3K党,再做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曦末冷笑:“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睡她!”
“我——”“西蒙安德烈,你不应该哭,你应该笑,因为克里斯汀就要死了,她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逼迫你履行承诺,你就可以跪在上帝的面前,日日向他忏悔,原谅你害得一个爱你的女人下了地狱!”
骂完西蒙的曦末气嘟嘟地冲出小巷子,顾暮初听见她骂西蒙,怒火消退,露出了笑容,但曦末一看见他在笑,不客气地吼:“笑什么笑?!你也是个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