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我知道得已经全说了。”
王队把笔录递给齐总：“麻烦齐总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字。”
齐总点点头，一目十行地扫过笔录，然后乖乖签了个字。“好了，王队。”
“恩。”
王队接过笔录，和齐总告辞，“齐总，下次看人端菜的时候，记得先弄清楚那个人是谁，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身后的警员看见齐总敢怒不敢言的黑脸，悄咪咪地对王队说：“老大，今天真TM的爽！”
王队笑了。他不爽娱乐圈这群大佬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出点什么事，他们一问询，姿态就高得不得了，特别把自己当盘菜。尤其这个齐总，初阳传媒出事的几率最高，但每次没等到警察介入，加害人和受害人就先一步谈妥，私了了，搞得他们明知道初阳传媒办事手段有问题，但就是没处下手。想到这里，王队抬头看了顾暮初一眼，然后叮嘱身后的警员：“爽归爽，记得和他们说一声，今天的事别瞎逼逼。”
“为啥？”
警员立刻问，但一问他就发现自己问得不妥，“老大，我不是想乱说，我就是觉得奇怪，齐总又没发话，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
“没听到我刚才和王所打电话吗？”
“欸？”
“所长说了，事关久生的事，一定要注意风评，不然可能给市里惹麻烦。”
“哦。”
王队把齐总的笔录丢给警员：“该问得都问完了吧？”
“问完了。”
“带上小周，回所里。”
“是。”
王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朝顾暮初走去。伞棚下，顾暮初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白色的小圆桌，向来鼻孔朝天的齐总马上弯下腰，替他倒了一杯82年的拉菲。“顾总，请。”
顾暮初不说话，从贵妃椅上站起来，然后笑着问：“王队，都问完了？”
“问完了。”
“辛苦。”
“不敢。”
王队搓搓手，莫名觉得有点局促，“多谢顾总配合，我们才能问得这么顺利。”
“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这话说得王队眼睛一热，他心想顾总的觉悟真得高，难怪他是久生投资的BOSS，而难怪能让王所打电话让他们谨言慎行。“王队，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说。”
说着，顾暮初伸出手，想要和王队握个手。王队赶忙把汗滋滋的手心往裤腿上蹭干净，然后才伸出手，和顾暮初握手。“多谢顾总。”
“不客气。”
顾暮初笑着收回手，转头对苏宇川说，“帮我送送王队。”
“不用，不用。”
苏特助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队，请。”
“好好好。”
等王队走远了，顾暮初才重新坐回到贵妃椅上，然后眼神不善地看着齐总。齐总被看得心慌得要死。照理，他不该这么怂，毕竟初阳集团原来归属于章氏，一年到头他要去W市几趟，给九爷汇报工作。九爷多狠辣的人，他见他的时候都没这么不安，怎么在面对顾暮初的时候，怕得心脏抖个不停呢？“顾总，我这不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要知道您是我老板，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九爷最近怎么样？”
“啊？”
齐总一脸莫名，他不知道顾暮初为什么要提起九爷，但他既然问了，他当然要老老实实回答，“听说不太好。”
“哦？”
“九爷发家的时候手里不干净，这些年又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没少干缺德事，现在被警察追着查，日子过得够呛。”
“那你想做九爷吗？”
齐总疯狂摇头：“当然不想。”
开玩笑，他们私下没少说，九爷这回要栽，幸亏初阳被卖了，不然，搞不好他们都要被九爷连累。顾暮初勾起嘴唇：“我看你挺想！”
说完，他把高脚杯扔到桌上，杯子“哐当”一下又碎了，昂贵的红酒顺着桌面往下淌，淌到了齐总那双价值十万的手工皮鞋上。但他一动不敢动。“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做着初阳传媒的老总吗？”
“能力？”
“呵呵。”
顾暮初无情冷笑，“你倒是敢说！就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能力，我看还比不上蒋多多呢！”
“……”齐总被损得一张脸火辣辣地疼。“章九干过什么，还在干什么，我不说一清二楚，起码也知道七成。我并购了初阳传媒以后没动你们的人，是因为我没空，而不是因为我看得上你们！”
“……”齐总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不管怎么说，A市的娱乐圈是蒋氏一手遮天，初阳能在这里打开一片天空，他功劳不小。“不服气？”
“没，没有。”
他再不服气，也不能当着老板的面说。接着，他想起江笑涵提醒他的话，蒋多多早晚要回蒋氏的，只要他不被踢走，将来初阳就是他的天下。“齐浩宇，我不反感有野心的人，人在商场，如果没有野心，一定会死得很惨，但，野心张狂到目无法纪，那早晚会变成章九。”
齐总心一沉，定定地看着顾暮初。“顾总，我——”顾暮初抬手，示意齐总不用说话。“我不想听你的保证，在行动面前言语就是个屁。”
说着，他站了起来，“苏特助说，你不想滚？”
“是的，顾总，我想留在初阳。”
“三个月内，我要看到初阳焕然一新，不然，你还是要滚。”
“那个，顾总，我不太明白。”
“呵。”
顾暮初再次勾唇，“真不明白地话，你还是早点滚。”
“……”齐总怎么可能真得不明白？初阳原来是隶属于章氏，能在被蒋氏一手遮天的A市打出一条生路，那是因为手段了得，但这些手段，几乎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种。顾总是要他改造初阳，踢走可能有损于初阳发展的不安分的人，可那些人是容易被踢走地吗？齐总想求情，可顾暮初眼底的冷意，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他下意识就确定了一件事，假如他现在对顾总说NO，那么从此以后，别说是在演艺圈，整个A市都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地。齐总闭了闭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变得坚毅了。“顾总，这个事有点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不知道顾总能不能给我加几个帮手？”
顾暮初笑了笑：“久生大楼还没建成，谈判部的人正好闲着，我让他们过来帮你。”
“多谢顾总。”
“齐浩宇，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顾总放心。”
齐总不敢不尽力，如果他敢，顾总一定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眼看事情都办完了，顾暮初志得意满地去找老婆，但说好会等他的老婆没影了，他也终于想到，老婆一定是生气了。就夏曦末那个野猫脾性，怎么可能不生气？“苏特助，剩下的事，交给你，我走了。”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