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任务时，他为了保护我，被人捅伤了。”
江笑涵还是想说不可能，但照片里的少年的的确确就是顾暮初本人。她忽然想起她们都在莫里斯学院读书的那些年，有几年他确实会突然向学校请一段长假，说是去探望他的四叔。“顾太太还是不相信吗？”
“不是。”
江笑涵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他说过，他是去看他的四叔。”
山微笑了笑：“这话其实也不算错。”
“什么？”
“苍鹰作为私人组织，在国际上的排名非常亮眼，连国际刑警都对苍鹰的成员高看一眼，如此高规格的组织，又怎么可能轻易招纳一个年纪很轻，没有半点经验的少年？”
“你是说——”“恩。”
山微在江笑涵脱口而出时先一步点点头，肯定她的猜测。“老雕的四叔，是苍鹰的老大。”
怎么会？！江笑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惊得面色大变，为了压制心里的惊涛骇浪，她端起威士忌，灌下大半杯。当冰冷的酒水顺着喉咙滑进胃时，她的内心才稍微找回一点冷静。她定定地看着山微：“你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这些事？”
山微笑容转淡，她也端起了酒杯，昏黄色的威士忌在紫红色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迷惑人心的涟漪，她的思绪也回到了不久之前。……W市派出所对面的某个烧烤摊上，狗熊一边狠狠地咬着一串里脊肉，一边郁闷得发着牢骚：“想我堂堂苍鹰第十牛逼人，居然在这里踢到铁板，太忧伤了。”
坐在对面的巨鲨笑眯眯地回怼：“是最后一名。”
“……”狗熊气得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是，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苍鹰第一名，所以你倒是想个办法去接近章九啊！”
“……”巨鲨瞬间也抑郁了。严格地说，他们不是没本事接近章九，而是没有在不伤人，不惊动人，不引起任何骚动的前提下接近他。更重要地是，只是接近章九并不能帮助他们。雇主江天赐请他们调查章九，目的不是要他们暗杀他，而是要他们搜集到足够让章九落马的证据。但经过他们这几天的调查，章九这些年已经把自己犯罪的证据消除的七七八八，至少非核心的人手上的东西还不能够把章九彻底拽下马。除此，有一点很烦人。这里和他们去过的很多地方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不仅有官方的，还有很多民用的，这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力。更麻烦地是，这里普通人的防范意识极高，他们三个又都是外国人，所以但凡他们要打听点什么，都会引来无数怀疑的目光。今天已经是狗熊第三次因为群众举报，被逮进派出所了。狗熊又吃了三根串，吃完以后，他抬起脚，悄悄踹了巨鲨一脚。巨鲨无声地问：干嘛？狗熊朝山微抬了抬下巴。他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苍鹰本事再强，那也要看地方逞凶，这里不是M国那种警察没有屁用的法外之国，所以他们苍鹰去了可以大展拳脚，这里到处都是人，想要查章九，得用别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混进章九的地盘，这样才有可能接近他的心腹，甚至弄清楚他有那些隐秘住所。而他们三个当中，只有山微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因为她是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是暗夜最受欢迎的洋妞。巨鲨横起眼睛，也抬起脚，重重踹了狗熊一记。“嘶——”狗熊觉得自己的腿快被巨鲨踹废了，他气得哇哇大叫，“巨鲨，你差不多得了，再欺负我，信不信我找老大告状。”
“……”山微早已经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不说话，是因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巨鲨和狗熊的对话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顾暮初当众下跪向夏曦末求婚的那一幕。顾暮初下跪求婚就已经让她足够震惊了，可他不止跪了，还跪了很久，还跪到夏曦末说了不想嫁都不肯放弃。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山微猛地抬手，重重拍木桌子，她拍得很重，一次性餐盘里的肉串被她拍得在半空中翻滚打转。狗熊抱紧肉盘子，小心后退两步。“你们两个不要欺负我一个人，逼急了，我一定向老大告状！”
山微才回过神，她看着像是一个蠢货的狗熊，不耐烦地问巨鲨：“他又发什么疯？”
巨鲨淡定地回答：“饿糊涂了。”
“……”狗熊恨得差点咬碎门牙。山微点点头，不是很在意狗熊的抽风，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巨鲨：“章九的事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恩？”
“W市的情况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你如果不改变策略，那么苍鹰无往不利的好名声就要惨遭滑铁卢了。”
巨鲨再也不能继续装傻充愣。“所以你的意思是？”
“老雕曾经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章九的把柄一定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我们必须靠近他，才有可能拿到。”
说着，山微站了起来。“明天我去试试暗夜的招聘。”
巨鲨皱眉：“山微，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巨鲨，别让你的感情左右了你的判断，不然，即便狗熊不告你的状，我也会告。”
“……”看着山微抬头挺胸，像是一只高傲孔雀的背影，狗熊喜气洋洋地把一盘子肉全往嘴里倒。巨鲨瞥见狗熊的笑，冷冷地问：“你笑什么？”
“笑山微威武，笑你再感情用事，早晚做不出苍鹰NO1。”
他感情用事？难道不是山微在感情用事？从昨天晚上她知道老雕当众向夏小姐求婚以后，她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问题，他不想她摸进暗夜，就是因为知道满心都是嫉妒的山微，根本不可能好好完成任务。更重要地是，他怕她一时冲动，瞒着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明天，我们去应聘暗夜的WAITER。”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