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期的恋综录得很不顺利,因为每次镜头打到江天赐和蒋多情的时候,蒋多情的眼神都落在别的男嘉宾身上。拍到后来,于制片实在绷不住,喊了中场休息。曦末本来想找蒋多情聊聊的,结果她已经和一个男演员开启热聊模式,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走向江天赐。新年里,蒋多情有事没事就爱蹭到他们家吃饭,但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来得少了。据顾暮初说,蒋多情受不了她做得饭,所以跟着江天赐游荡于A市各大好吃的酒楼和小吃铺。本来以为江天赐因此会变胖一点,但他看起来不仅没有变胖,反而还更瘦了,而且是那种令人心惊得瘦。“江先生,你还吧?”
“恩,挺好得。”
“那个,你和小情是不是吵架了?”
“对。”
江天赐毫不避讳地承认,“恋综马上要拍完了,我打算带着小情出国玩一圈,她因为这个事有些不太高兴。”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里有她很在意的人,她不想太久看不见她。”
“……”曦末尴尬地眨眨眼,她知道江天赐嘴巴里的,蒋多情在意的人,指得是她。不过——“江先生,我觉得你可能误会小情了。”
“恩?”
“过去小情可能是有特别在意的人,但这个人对现在的她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会吗?”
江天赐抬头,目光落在和男演员打得火热的蒋多情身上。“我觉得会。”
新年里,蒋多情一天看不到她,就会变得异常焦躁,明知道顾暮初不待见她,却还是一再跑到她面前晃悠。可当顾暮初不怎么在意她,她出现的频率却慢慢变少了。所以曦末就在想,或许对蒋多情来说,她只是她少年时期的一场不甘心,因为一些无法释怀的旧事,让她沉沦其中。可当她释怀了,她内心深处对她的不甘就会悄无声息地变淡。“江先生,我想,只要你能再给小情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时间……吗?”
江天赐笑笑,笑容里尽是淡淡的惆怅。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曦末看不懂江天赐脸上的惆怅,她以为他是不相信她,她更怕他受不了蒋多情的任性而先一步选择放手,于是又说:“江先生,小情习惯被抛弃,所以她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对她不离不弃,以至于她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是很在乎。可当她突然开始抗拒一个人,那也就恰恰说明她开始在意这个人了,所以江先生,只要你再多坚持一下,你就会成为小情生命里不可取代的存在。”
“像顾太太一样吗?”
“呃……”曦末的尴尬,让江天赐无声地大笑。“我曾经很羡慕顾太太,真得很羡慕很羡慕,羡慕到愿意拿仅剩的生命去和上天做交换,让我取顾太太而代之。”
这句听起来平常的话让曦末陡然间心惊:“江先生,请千万不要再做出像是新年里一样的蠢事来。”
“恩?”
“强行困住小情,只会让她远离你。”
“我知道。”
他知道,但他不在乎,所以哪怕死,也不肯放手。现在,他依然这样想,只要到死为止,都能把小情困在身边,那么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顾太太放心,我不会再做蠢事的。”
江天赐笑着做下承诺,然后指着不远处,打完电话的顾暮初说,“顾太太,暮初在找你。”
“啊?哦。”
曦末急忙转身,她跑了两步,又回头问:“江先生,你和小情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
“恩。”
“那就预祝你们旅途愉快。”
“多谢。”
天快黑的时候,于制片疲惫地喊了一声“卡”。“感谢各位艺人的配合,除了江先生和江太太还需要留下补拍几组镜头,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
累了一天的艺人当然马上露出谢天谢地的表情,他们纷纷和于制片告别,然后带着助理和工作人员,很快离开拍摄地点。风景独好的户外,因为人的退走渐渐生出荒凉,当夜莺在树丛里歌唱,荒凉里又多出几分诡谲。于制片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努力控制住不悦的心情,对江天赐和蒋多情说:“两位,麻烦再配合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这一次,蒋多情相当地配合,于制片要他们拥抱,她就热情地抱住江天赐,于制片要她充满爱恋地看着江天赐,她就深情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亮得让江天赐的心“砰砰砰”地直跳,他动情地伸出手,抱住她,然后吻住她的唇。他们吻得很投入,投入到于制片喊了“卡”都没听见,投入到于制片以及所有工作人员都退了场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一声汽笛声惊飞树梢上的夜莺鸟,蒋多情才不耐烦地推开江天赐。“够了。”
江天赐瞬间惊醒,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稍稍染上一丝血色的唇角,笑着说:“真甜。”
“你TM——”蒋多情差点就暴走,但她心头的怒火在触及江天赐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时,又莫名奇妙地消失了。“回家!”
“好。”
蒋多情和江天赐一前一后,借着月光,慢慢走向停车的地方。走了几分钟,蒋多情郁闷地转头,朝江天赐大喊:“你能不能走快点?”
“我——”“他不能。”
一个诡谲的声音突然在蒋多情的耳边响起,蒋多情刚要转头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一把带着寒光的刀,悄无声息地横在她的脖子上。“江太太,别动哦~”江天赐脸色大变。“山微,放开她。”
“放开?”
山微玩味一笑,“江先生,如果我放开她,岂不是对不起你亲自把江太太送到我手上的诚意?”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江天赐和蒋多情同时发问。“原来江太太还不知道吗?”
山微笑着弯下腰,在蒋多情耳边,像是恶魔般低语,“我想杀江太太,但一直找不到机会。为此我还绑架过江先生,就是想要借由他逼出江太太。可惜,江太太始终没有上当。我本来以为自己要失望而归了,没想到江先生主动带着江太太来到这里,给了我杀掉江太太的机会。”
蒋多情抬头,目光怔忪地看着江天赐:“是这样吗?”
“不是。”
江天赐立刻摇头,“小情,你别害怕,警察就在附近,他们会抓住山微,然后把她绳之以法的。”
“你怎么知道警察在附近?”
“我……”“当然是因为他想用你来抓我啊。”
山微“咯咯”大笑,“可惜地是,江先生失算了,至少在我杀掉江太太之前,他们来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