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从身上摸出一道黄符,贴在箱子上,这才命人搬出来。然后,她又嘴里念念有词,竖起二指,对着箱子喊了一句:“开。”
箱子自己慢慢打开了,只见里面养着几只像水蛭一样的虫子,正在扭曲蠕动,很渗人。主使莫名打了个寒战,再次失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秦太医床地上?”
白芷淡声应道:“叫来秦太医问问自然就知道了。”
主使命人将秦太医带来,询问他为何在床底下养这等渗人的虫子。秦太医先是面色惊恐,而后又坦然处之。“这是水蛭,是上等药材,我救七皇子就需要这东西呢,必须养在阴暗处才好。”
白芷当即戳穿他的谎言:“这不是水蛭,而是蛊虫。不信,烧烧看看,水蛭能烧成干灰,而这个蛊虫越烧反而越活跃,主使可着人烧烧看看。”
主使随即命人照办。果然是不管火多旺,那蛊虫不但烧不死,反而特别兴奋,身子扭动地像是跳舞。秦太医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双腿开始发软,若不是有两个卫兵架着,早就瘫倒在地上。“襄合县主,难道七皇子身体内的蛊虫就是这种?”
主使盯着火中起舞的蛊虫,惊恐地问道。“对,一个母蛊虫,有好几个公蛊虫。在七皇子体内的蛊虫是母,而箱子这几只则是公的,母蛊虫在人体内,需要公蛊虫来控制。现在这只蛊虫被烧得如此兴奋,想必七皇子也会发生某种变化……”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有卫兵来汇报:“主使大人,七皇子不知因何,忽然手舞足蹈起来。”
白芷忙吩咐道:“将蛊虫从火中取出,放回到箱子里。”
主使忙命人照办。“襄合县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取秦太医心头血。”
白芷沉声吩咐。主使在她指挥下,亲自动手取了秦太医心头血。秦太医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当即咬舌自尽。“拖出去喂狗!”
白芷冷笑。她先将秦太医心头血倒在装着蛊虫的箱子里,而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药粉撒在上面,蛊虫吃后,都趴着不动了。“襄合县主,这些蛊虫死了?”
主使试探着问道。白芷并没有回答,而是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滴到蛊虫身上。蛊虫又活过来了。“将这箱子带到七皇子房间。”
白芷说完,径直回到七皇子房中。主使等人捧着小箱子紧跟其后。白芷掐指念诀,用这些已经喂过她的血,召唤七皇子体内的母蛊虫。忽然,七皇子脸上起了一个小鼓包,而且这个小鼓包会动。从下巴到了腮而后从耳朵里爬出来了。正是跟箱子里蛊虫是一样的,不过是这只母蛊虫更大更扁而已。“襄合县主,现在七皇子体内没有蛊虫了吧?”
主使小心翼翼问道。白芷却脸色严肃地回道:“未必,这只蛊虫经过那几只蛊虫受孕,怕是已经再七皇子体内产卵了,但那些卵还没有成型,无法召唤出来。”
一听这话,主使没差点给吓晕了。一只蛊虫都能要了七皇子的命,那么若是有无数个,七皇子还能活吗?岂不是成了蛊虫老窝。“蛊虫成型后,会有公有母,他们会在七皇子体内繁衍生息……”不等她说完,主使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求救:“请襄合县主想想办法,七皇子不能死,否则,大夏国跟燕国一定又会起战事。”
白芷勾唇,他们要得不就是个这个结果吗?“在蛊虫未成型前,七皇子暂时康复……”对她来说,这足就够了,不过是想从七皇子那里得到羚羊角。白芷啪的一声,将箱子扣上,并用黄符贴封。先前,白爷爷也曾说过,这蛊虫不单是蛊虫,还被施了法术。秦太医并不是幕后主使,他养的这几只蛊虫,只是儿孙辈。而真正那只蛊虫之王,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但现在还顾不得那些,白芷只要争取到救沈长言的时间和机会就好。七皇子忽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我刚才怎么了?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好多奇怪的梦……”说着,他看到了白芷,下意识停住,试探着问道:“襄合县主,你是来给我治病?”
白芷笑笑,并没有回答。主使在旁将他忽然吐血,生命垂危,不得已去沈国公府请白芷过来救治的经历详细讲述一遍。七皇子倒是面色波澜不惊,淡淡一笑:“襄合县主早就提醒我们秦太医心怀不良,能有今日不意外,不过我能在意料中意外被襄合县主所救,实在是意料之外。”
听着这像绕口令一般的话,白芷感觉他有些求死的意味。“难道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不,襄合县主多谢你救命之恩,只是我已经习惯了,哪天死了不奇怪,能活下来,反而是奇迹。若不是襄合县主,我早就不在了。”
七皇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感激之意,却糅合着无奈的苦笑。白芷也不去探究,沈长言的病情,不允许她耽搁,径直说出自己的愿望。“七皇子若真想感激,可否将你的藏羚角给我看看?”
“藏羚角?”
七皇子一脸警觉地反问。白芷面色坦然,郑重点点头,应道:“藏羚角。”
“救人?”
七皇子再次反问。白芷并不回答,只是再次郑重问道:“七皇子,可将你手上的藏羚角借我一看?”
七皇子面露为难之色,抱歉地说道:“并不在我手上,被借出去了。”
一听这话,白芷不觉挑眉,那么珍稀的宝贝会借出去了,很蹩脚的借口。“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
她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抬脚就要向外走。“等等,襄合县主请留步。”
七皇子急声喊道。白芷顺势顿住脚步,她片刻之前还真担心,七皇子就这么让她走了,毕竟两人没什么交情。“襄合县主,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七皇子那日去参加沈国公府喜宴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昏倒了。他高烧不退,嘴唇干裂,像个火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