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本来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旅游，可是家里所有的老人都表示反对。王卫东只好带着陈季红从哈市坐火车直奔沪市，他打算回来的时候再到京城旅游。 王卫东出发之前特意买了一台海鸥牌照相机，专门练了一下午装胶卷和摄影。 两个人坐硬卧赶往沪市，出火车站两个人坐出租车在豫园路的一家中等宾馆住下。 “我们是有钱人！”
王卫东说道。 刚才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王卫东让司机介绍一家好一点的宾馆。司机径直把两个人拉到睿金宾馆门口。 王卫东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被陈季红死死的拉住。从外观上看，这家宾馆就绝对不一般。 陈季红不理王卫东的不满，自顾自整理带出来的衣服。王卫东走到窗前从二楼看向下面。 宾馆斜对面站着几十个人，还有人从里面不断的进出。 王卫东从树木间隙依稀看见牌子上有中心两个字。 看见陈季红收拾完东西，王卫东带着她下楼吃饭，两个人走进在宾馆旁边一家小饭店。 王卫东看见一个老人进来要了半笼包子一碗粥，他看见包子的大小和数量果断的要了三笼包子。 坐下后，王卫东看向街对面，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原来刚才在楼上看见的那块牌子上写的是“留学中心”四个字。 沪市人思想领先，从八十年代初已经开始纷纷出国留学或者是打工赚钱了。 一个老太太拿着一叠纸走进来，她看见王卫东和陈季红两个年轻人的时候眼睛一亮。 她走过来问道：“年轻人，要不要资料？五角一份，上面有几十家日本学校，都是真的！”
既然她说是真的，那就说明还有假的。 王卫东顺手在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把两页一份的资料交给王卫东。 看见小饭店里没有其他人，老太太拿着一叠资料又出去了。 王卫东一边吃包子一边看手里的资料。 两页纸上面密密麻麻有几十所日本学校的招生消息，基本都是各种语言学校的。 这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人穿过街道走进小饭店。 看见又有人进来，那个卖资料的老太太马上跟着进来。 “小伙子买一份资料吧，上面的都是真的，绝不骗人！”
老太太说道。 “我刚刚从留学中心出来，昨天上午我在私人出入境服务中心那里还向你买过位置，你忘了吗？”
那个年轻人说道。 “人太多，我记不住。这么说你快出国赚大钱了？”
老太太笑着问道。 “正在挑一家好一点的学校，家里也正帮我借钱，谁家里能有那么多钱啊。”
年轻人答道。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钱不是那么好借的。 老太太坐下来歇脚说道：“三万多块钱是不少，可是到了日本就能赚大钱！工资是这里的三十倍！几年以后你就能带着四五十万回来！”
王卫东吃完一笼包子的时候，老太太拿着资料站起来冲向街对面，几个年轻人站在留学中心门口，是她的潜在顾客。 王卫东转头看着隔桌的年轻人道：“你要去日本留学？”
年轻人点点头并没有搭话。 “现在去日本留学容易吗？你打算到哪所大学学习？”
王卫东锲而不舍的问道。 年轻人没有回答王卫东的问题却反问道：“听口音你是东北人？”
王卫东点点头。 “我当知青在宝泉岭待过四年，现在留学的大部分都是去语言学校学习，其实都是奔着在那里找工作赚钱的。”
年轻人解释道。 直到这时候他才对王卫东露出笑脸。 “刚才那个老太太晚上到私人出入境服务中心外面排队占位置，上午的时候再两块钱把位置卖掉，服务中心每天只办理前三百人的业务，所以两块钱一个位置也有很多人买。上午休息一下，下午又出来卖留学资料赚钱。”
年轻人说道。 沪市人果然有头脑，非常会赚钱。 “日本的工作是这里的三十倍倒不好说，不过我家邻居的儿子出去一年，家里为他留学借的两万多块钱都还完了，在日本赚钱是必然的。现在谁不想去啊，借钱怕什么？亲戚们知道你是出国赚钱只要有钱都能借，大不了还钱的时候多给一些。”
年轻人接着说道。 “你现在找到合适的学校了吗？”
王卫东问道。 年轻人这时候已经吃完包子走到王卫东面前。 他拿起王卫东手里的资料翻看到第二页指着上面的一个学校名字说道：“就是这所学校，阿寒町飞鸟学校，这所学校不需要担保人，我把留学申请寄去很快就收到入国签证！而且这所学校签证到手后才付款，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骗。”
年轻人临走之前对王卫东说道：“我现在已经三十出头了，再不拼就来不及了，到那边吃苦受累几年赚几十万回来，我是一个从北大荒回来的人还怕吃苦吗？就是到那里让我背死人我也干！”
他的话说出了所以已经去国外或者正打算去国外人的心声。这一代人和以前几代人没有怕吃苦的，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人。 只要有足够的回报，吃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卫东和陈季红在沪市待了一个星期，坐火车来到京城。 晚上，王卫东用欧小阳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当欧小阳听出是王卫东的声音时惊喜的说道：“卫东，你从沪市回来了？什么？你现在在京城？哪一个宾馆，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王卫东放下电话的时候一脸的疑惑。 欧小阳对他热情很正常，可是听语气实在是太热情了，而且晚上九点多还是要赶来看他，这就有一点不正常。 半个小时后欧小阳就赶到宾馆，他走到王卫东住的房间门口敲门。 看见王卫东打开房门，欧小阳亲热的握住王卫东的手。 “卫东，我刚刚从哈市回来，你的父母说你出去旅游了，没想到我刚回来两天你就打电话过来。”
欧小阳说道。 “你不会是专门去找我的吧？”
王卫东敏锐的问道。 “就是去找你！有好事，大买卖！我和几个朋友要采购一批货运到那边去，你在那边人头熟，只要运过去就能赚大钱！”
欧小阳兴高采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