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非常热闹。 除了大年三十那天，王先进和曲小梅也要从向阳化工厂赶回来以外，今年陈继红的大哥陈季武带着媳妇也回来过年， 陈继红的大哥，这个战斗英雄三十出头才结婚。媳妇是那个骑马民族，现在在山沟一个村子里当小学老师。 当王卫东和这两口子聊天的时候听说，自己的大嫂教学的那个小学离军队驻地有五六十里远，两个人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面，两地之间根本就不通汽车，大嫂要骑马走很长时间才能赶到。王卫东当即决定送几千块钱给自己的大舅哥，让他买辆摩托车。 这样两个人每天都能见面。 陈继红的大哥现在已经是营级干部，按照部队规定允许家属从军，所以两口子住在一起也不算什么。 从一个星期聚一次到天天可以见面，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大方，陈继红的大哥陈继武很不好意思，现在父母也靠自己这个妹夫养着，而现在他又送给自己和媳妇这么大一个礼物。 虽然现在自己是一个营长，不过和媳妇两个人并没有多少钱，实在是囊中羞涩。这一次从军队赶回来也不过买了四瓶宁城老窖当做特产。 自己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孝敬父母义不容辞。这一次回来，陈继武本来打算跟父母商量一下，带父母两个人过去，不过现在看见父母两个人在哈市生活的非常好，如果带父母到军队驻地，只能让父母受苦。 不过留在哈市让王卫东和妹妹陈继红孝敬，他又觉得在两个人面前非常没有面子，一些抬不起头。 “这算什么，现在老头老太太自己开小卖店，算是自食其力。其实他们平时还能帮季红和我一把，照看一下孩子。”
王卫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摩托车就送给你，让嫂子在她教学的村子里找一处房子，你每天晚上骑着摩托车奔驰在草原上，一个小时就到了。”
王卫东说道。 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推迟的很晚，因为要等乘火车赶到的王先进曲小梅。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看到中国两个最有名的相声演员，在春节晚会现场拍卖一个外国老头的头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年夜饭刚吃完一个多小时，老人们又开始张罗着全家人一起包饺子。 没办法，这不是饿的原因，这是习俗。半夜这顿饺子一定要吃。 饺子端到桌子上，全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坐下，虽然不饿，但是也要走一个形式。 所有人都到齐了，只缺王卫东的儿子，他正用家里空闲出来的黑白电视打游戏。 这台游戏机是王卫东的岳父老陈头儿放寒假后给孩子买的。 他实在受不了孩子对他的撒娇和央求。 老陈头对王卫东说道：“不是放假了吗？也让孩子放松几天。”
如果是自己父母买的游戏机，王卫东还要反驳几句，但是因为是岳父给买的，王卫东只能把不满暂时压在心里。 看见外孙子在玩游戏不肯过来吃饺子，老陈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孩子像是恳求的说道：“吃两个饺子，这一年都顺顺溜溜的，吃完了再玩儿。”
可是孩子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自己的姥爷。 老陈头伸手把游戏键盘从孩子手里夺下来，就想拉着孩子回到桌边坐下。 可是孩子发现自己手里的游戏键盘没有了，他马上就恼羞成怒，回头瞪着姥爷说道：“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说还不要紧，他居然伸出手在姥爷老陈头的大腿上怼了一拳。 这一幕就发生在两三米外，全家人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两秒钟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有两个人迅速的做出反应。 一个是陈继红的大哥陈继武，虽然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外甥，但是这么忤逆敢动手打自己的父亲，他也忍受不了，所以他伸手就推了孩子一把。 小龙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二个做出反应的是王卫东。 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居然敢打姥爷，他想上前两步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按在那儿再狠狠的捶一顿。 可是他的反应没有陈季武快。 小龙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老陈头看见自己的儿子把外孙子推倒了，他居然恼羞成怒回手就给儿子一个嘴巴。 “孩子呢那么小不懂事，你多大个人了，也不懂事吗？”
老陈头怒道。 就在这时，李玉凤站起来猛的向陈继武扑过去，却被手疾眼快的王海富紧紧的抱住。 “敢打我宝贝孙子，老娘跟你拼了！”
李玉凤一边挣扎一边吼道。 场面上最尴尬的其实是陈继红，但是她心里有话说不出口，只能紧张尴尬的看着场上有各种表情的几个人。 陈季武捂着脸委屈的说道：“我看见他打你，就想教训他一下，再说我也没有用力。”
屋子里现在最轻松的是王先进和曲小梅两个人。 王先进假装叹口气说道：“哎呀，这个孩子如果不教育好，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可能会被天打雷劈的！”
王卫东急火攻心，他冲过去薅住儿子的脖领子就摁到床上，让儿子的屁股撅起来，然后他用另外一只手抡起来就给儿子的屁股上来一记晴空霹雳，然后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孩子马上像杀猪一样开始嚎起来。 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和外孙子被打，屋子里的四个老人马上做出了反应。 老陈头和陈继红的母亲扑过来死死的抓住王卫东的两只胳膊，王海富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放出母老虎李玉凤，李玉凤一头撞在王卫东的身上，她连哭带喊的说道：“你杀了我得了！”
看见有四个人在给自己撑腰，孩子的哭声就更大了。 结果半夜这顿饺子到最后谁都没有吃。 老人们坐下来聊天守岁，年轻人都去睡了。 大年初一早上七点多街上也没有什么人，陈季武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街边做了几个军体拳的动作活动活动腰身。 王卫东也走出来站在陈季武身边，他递给陈季武一根烟问道：“昨天晚上你打我儿子这笔账怎么算？”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陈季武抽着烟翻了王卫东一个白眼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