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开始,他看向沈玉娇和小桃的目光就充满了不屑。“你说什么?女人晦气?”
沈玉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她知道身在这个时代,各家各户都需要劳动力,所以都更看重男人,而女人,不过是取乐和生育的工具。可纵使这样,眼前的男人也不可以说出女人晦气这种话。她忍着怒火反问道,“如果女人晦气,那么,被女人生出来的陈主簿岂不是更晦气?”
“你!”
陈主簿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敢这么顶撞自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就赶紧回家生孩子,说什么求学,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想进来勾引皇亲国戚吧。”
“呸!”
他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完全没有一个学者的气度和修养,“赶紧走!”
小桃气得要发疯,“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家小姐跟燕世子关系好的不得了,根本不用……”“小桃!沈玉娇打断了小桃的话。这时,忽然从后院急忙忙跑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孩,“陈主簿,陈主簿,不好了,你快去看看老祭酒,他……他好像不行了……”“胡说什么呢?”
陈主簿没工夫再理会沈玉娇等人,跟着白衣小童便往后院跑去。沈玉娇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到后院的房内,就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满脸透红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陈主簿上前去摇晃那人,“老祭酒,老祭酒,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老祭酒半睁开眼睛,指着桌子的方向,却完全说不出话,脸越来越红了。陈主簿往桌子上看了一眼,上面有一盘鱼,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他不太明白老祭酒的意思。“老祭酒,你想要什么?酒吗?”
他看着老祭酒脸越来越红,心急如焚。沈玉娇却瞬间明白了,“老先生应该是被鱼刺卡了。”
鱼刺?陈主簿一听,瞬间拿起桌上的馒头,往老祭酒嘴里塞,“老祭酒,你吃点馒头,咽下去就好了。”
“你想憋死他吗?”
沈玉娇无语,老祭酒显然已经快无法呼吸了,这馒头塞进去,老头必死无疑。“你滚!”
谁知道,这陈主簿不但不听劝,还对沈玉娇等人发脾气,“你们赶紧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详的女人在,老祭酒才会遭此横祸。”
小桃简直叹为观止,“陈主簿,你讲理吗?我们跟你一起进来,这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算了,不要跟此人一般见识,咱们走……”沈玉娇不是菩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想多管闲事,老祭酒有这样的主簿,他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刚准备离开,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小桃,帮忙把陈主簿拉开。”
沈玉娇直接上前,去陈主簿手里抢人。“你们干什么?”
陈主簿简直惊掉了下巴,可老祭酒已经完全昏过去了,他不敢跟她们来硬的,只能任由沈玉娇把人抢走了。他想上前夺回来,却又被小桃拦住,“让开,如果老祭酒出了事儿,你们拿命来抵!”
小桃心虚的看了沈玉娇一眼,却自己小主人临危不乱,她也有了底气,“抵就抵!”
沈玉娇直接将老头子翻过来,用双手从后背拦住老头的腰,紧接着用力颠了起来。陈主簿看得直冒汗,“你疯了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向旁边早已傻掉的两个小厮,“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大夫来呀。”
沈玉娇再次用力,忽然见老祭酒的嘴里飞出一个东西。她立刻给老先生检查,发现老先生已经好转了。“好了。”
沈玉娇将老祭酒平放在地板上。陈主簿冲上前来,一把将沈玉娇推到一边,“你叫沈玉娇是吧?定安侯府,你给我等着,若是老祭酒有半点闪失,你们侯府等着陪葬吧。”
“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桃愤愤不平做了个鬼脸。“走,咱们回去。”
沈玉娇却不太在意,又看了一眼老祭酒的方向,便带着小桃离开了。路上,小桃好奇的问她,“小姐,你刚刚都准备走了,为什么改变主意?”
沈玉娇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桃又追着问,“小姐,七级浮屠是什么?”
“这个嘛……”沈玉娇也不知道。主仆俩一起回了侯府,虽然事情看来没有希望了,但是小桃觉得小姐好像心情不错。然而,两人刚在侯府门口下了马车,就见薛平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他额头上有汗,神色显的十分着急。这样的薛平,沈玉娇还是第一次见,显然,侯府出事了。“怎么了?”
沈玉娇压低声音第一时间确认,“我娘没事儿吧?”
“唉!”
薛平叹了一口气,“夫人……夫人在林枫堂外面跪着呢,情况……情况不太好。”
“什么?”
沈玉娇心中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她着急的赶紧追问,“到底怎么了?我中午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唉!”
薛平又叹了一口气,“小姐,这一次,我也不能帮你了。”
他将人快速往林枫堂带,“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沈玉娇无法理解的看着薛平,他不知道在大门口等了多久,明明是为了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情况,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呢?侯府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