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叫了陈主簿的全名,“沈宝莲到底怎么进的梧桐苑?”
“……”陈主簿恨得咬牙,“老祭酒,沈宝莲的试题是我出的,所以就没有去打扰您。”
“试卷呢?”
沈玉娇不依不挠,果然她猜的没错,沈宝莲根本没有考试。沈宝莲之所以能进入梧桐苑,应该是她跟陈主簿交易了什么,至于内容嘛……沈玉娇猜测跟今天的好戏有很大关系,陈主簿让沈宝莲进入梧桐苑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弄走,他俩还真是蛇鼠一窝。陈主簿瞪着沈玉娇,“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理寺少卿了?跑这儿判案了?”
他咬牙切齿,“沈玉娇,梧桐苑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可以走了。”
“陈主簿!”
老祭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忍耐陈松林,不断给陈松林机会,可结果呢?陈松林越来越过分,从开始罔视梧桐苑的规矩,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老祭酒放在眼里。老祭酒知道是时候做个决断了,“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
“什么?”
陈主簿怀疑自己听错了。老祭酒并没有重复刚刚的话,继续说道,“左相那边,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他冲沈玉娇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老祭酒,”陈主簿将人叫住,“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老祭酒依旧背对着两人,“你知道老头子我说话从无二言。”
“呵呵……”陈主簿冷笑一声,“老家伙,你觉得我离开之后,你的梧桐苑还能存活吗?”
老祭酒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他也明白这件事背后的隐患。好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玉娇看着老祭酒的背影,一瞬间,这个老人家的背似乎更弯了,连脚下的步子也越发蹒跚起来。“沈玉娇,”陈主簿冷冷的开口,“你记住,是你,毁了梧桐苑。”
他转身准备离开。“陈主簿,”一直沉默的沈宝莲急忙开口,她几步上前,“陈主簿,今天的事儿,实在也是我……”她昨日主动找到了陈主簿,提出自己进入梧桐苑可以赶走沈玉娇,让陈主簿称心如意。陈主簿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而且说的很清楚,沈玉娇离开,她也离开。两人公共商议了今天的计谋,却没想到还是被沈玉娇这个贱人化解了。沈宝莲知道陈主簿的身份,虽然计谋是两人一起想的,但是她此时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可以在陈主簿那留一个好印象,以后对三皇子也有利。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陈主簿非但不领情,还满脸鄙夷,“蠢女人,滚远点!”
沈宝莲惊呆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三皇子的人,还从未有人敢这么骂她。她注视着陈主簿的身影,恶狠狠的低声道,“可恶,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如果没有左相,你在本小姐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沈玉娇在旁边失笑一声。“你笑什么?”
沈宝莲的胳膊疼极了,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狗咬狗,一嘴毛,不好笑吗?”
沈玉娇开开心心的走了。沈宝莲气得要死,可却无法拿沈玉娇怎么样:可恶,可恶,小贱人,早晚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你等着!回去的路上,沈玉娇心事重重,她要保住梧桐苑,可左相是皇上的心腹,她要怎么办呢?“小姐,”纪旷野显然看出了沈玉娇不对劲,“你怎么了?今日在梧桐苑出了什么事儿?”
他看见沈宝莲受了伤,似乎也气坏了。“没什么。”
沈玉娇摇了摇头,如果是前世,这种小事疯太子一句话的事儿,可现在,纪旷野无权无势,又能帮上什么忙呢?纪旷野一双眼睛仿佛总能看穿人心,“就算我帮不上忙,小姐说出来,说不定心里能好受一点。”
沈玉娇笑了笑,“你说,一个靠着姐姐、姐夫上位的人,怎么会那么瞧不起女人呢?”
陈松林如果不是靠着他姐姐,可能连左相的大门都没进去吧。“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并不是靠他姐姐。”
纪旷野的脑袋转的很快,“或许,姐姐也不过是他们曾经的一笔交易。”
沈玉娇眼睛亮了亮,“那另一种可能呢?”
“就是所谓的姐夫也一样,从未看得起这个姐姐。”
纪旷野接着说道。沈玉娇若有所思:那左相府是哪一种呢?显然,真相只有进了左相府才知道,她觉得,或许这个左相夫人会是个突破口。然而,马车还没进侯府,沈万山就派人急急忙忙的将沈玉娇拦住了。“玉娇,”沈万山额头上有汗,似乎很着急,“你真的懂医术吗?”
“懂一点。”
沈玉娇十分谦虚,“爹,是谁病了吗?”
“唉!”
沈万山擦了擦额头的汗,“玉娇,接下来爹的话,你一字一字全都背下来,明白么?”
沈玉娇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刚刚左相府上派了人过来,说请你过去给左相夫人看病。”
沈万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左相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那是皇上,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侯府,指名要你去。”
沈玉娇心中有底了,肯定是陈主簿的功劳。“你听爹说,”沈万山显然十分畏惧左相,“这事儿咱们不求立功,你去了就说夫人的病看不了,明白了吗?”
“恩。”
沈玉娇随便的应了下来。“去了相府,千万不能出岔子,”沈万山又擦了擦额头的汗,“若是见到了左相,要规规矩矩的问好,还有,替爹问好,然后就赶紧回来,明白了吗?”
“好。”
沈玉娇不想听他唠叨了,“行了,爹,那我先过去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什么人家?没大没小!那是左相大人。”
沈万山丝毫不敢耽搁,嘱咐车夫快马加鞭,赶紧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