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闹!”
沈玉娇装模作样的低骂了一声,然后给纪旷野使了个眼色。纪旷野点了点头,立刻追了出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显然,沈宝莲注意到这边的场景,从上面下来了。她身后站着左相。沈宝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是你那个丫头跑出去了?哪里不舒服吗?”
“是,小丫头没见过世面。”
沈玉娇不想多讨论这件事,将目光投向魏宗堂,“恭喜左相了。”
魏宗堂没理会沈玉娇,转而问沈宝莲,“昨儿,宫里赏了几批好的缎子,我带你去选一选?”
“爹,急什么。”
沈宝莲撒娇的挽住了魏宗堂的胳膊,“陪我再跟妹妹说会儿话。”
她将脑袋依偎在魏宗堂身上,“以后,女儿想着多来这里陪着爹,可能就没有太多时间跟妹妹说话了。”
众目睽睽之下,魏宗堂和蔼的点了点头,竟真站在那不动了。沈玉娇无法接受,魏宗堂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他对陈姝儿真的没有感情了吗?她无心听沈宝莲说的那些虚情假意的话,不时地看向门口,却一直没见陈姝儿回来。“妹妹,”沈宝莲忽然拍了拍沈玉娇的肩膀,“以后,你有时间也搬来相府陪我好不好?”
“好呀。”
沈玉娇心思一转,看了眼魏宗堂,又拉住沈宝莲的手,“就住在你隔壁好不好,就是夫人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子。”
“好呀,好呀。”
沈宝莲没有察觉异常,立刻小女孩似的摇着魏宗堂的胳膊,“爹,把那个院子重新布置一下,让妹妹偶尔过来小住,好吗?”
魏宗堂没说话,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沈玉娇。沈玉娇立刻识趣的说道,“算了,看来左相不太愿意,我不时来看姐姐便好,就不搬过来了。”
“爹!”
沈宝莲继续跟魏宗堂撒娇,她不相信这点小事儿魏宗堂会不同意。自从崔柳莹死前说了那番话,沈宝莲便觉得自己不能在三皇子一棵树上吊死,于是一直四处奔走,寻找其他靠山。右相那边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希望,反倒是左相这边,她看到了眉目。随着她来左相府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发现,原来左相恨极了沈玉娇,所以才愿意接受她。后来,皇贵妃下旨不让她进宫,她便在左相府呆着,那天也是突发奇想,想要认魏宗堂做义父。本来没奢望魏宗堂真的会同意,可没想到魏宗堂不但同意,而且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让沈宝莲想起了沈万山对自己好的时候,好像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所以,把隔壁院子收拾起来,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魏宗堂没理由不同意。“够了!”
魏宗堂忽然爆喝一声,竟然生气了。沈宝莲吓的松开了魏宗堂的胳膊,惊魂不定的看着他,“爹,你别生气,是女儿胡闹了。”
她一天的得意和嚣张,全都被摧毁了。沈宝莲瞬间羞愧的无地自容。沈玉娇是想试试魏宗堂,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陈姝儿,显然并不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要对沈宝莲这个义女这么好?是要换个方式,弥补陈姝儿吗?真是可笑至极。这时,有下人押着陈姝儿回来了。纪旷野跟在后面,跑到沈玉娇身后小声说道,“她跑回了那个院子,我找到的时候,她就被抓了。”
“相爷,宝莲小姐!”
下人将陈姝儿的手反剪在身后,逼迫她弯腰低头,“这个小丫头,在后院鬼鬼祟祟,恐怕是个贼。”
“胡说什么呢?”
沈玉娇立刻站出来,“相爷,姐姐,这丫头是我带来的人,估计是去茅房迷路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
这一会儿,沈宝莲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都说魏宗堂对曾经的夫人情深义重,看来不假。她立刻上前问道,“你们在哪个院子发现她的?”
下人偷偷看了魏宗堂一眼,小声的回答,“之前夫人住的院子。”
“废物!”
沈宝莲大喝一声,“夫人的院子,你们都看不好,该当何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几个人立刻跪了一地。沈宝莲又看向沈玉娇,“妹妹,这本来是你的人,不该由我教训,可是她竟然跑到我娘的院子胡闹,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沈玉娇咬了咬牙:这沈宝莲现在倒是机灵。沈宝莲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姐姐,”沈玉娇自然不会同意,“今天不管怎么说是相府大喜的日子,见红的话,恐怕不吉利。”
“若是老天要怪罪,就怪我好了,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娘的院子乱来。”
沈宝莲见魏宗堂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的行为得到了默许。她心中不禁得意了几分:看来,她抓住了魏宗堂另一个命脉!眼看着陈姝儿就要被拖走,沈玉娇一脸焦急,此时若是陈姝儿抬起头,让魏宗堂看见她的脸,或许,魏宗堂都会手下留情。可陈姝儿不知道是生魏宗堂的气,还是怕被认出来连累沈玉娇,一直死死低着头。“还不快拖走!”
沈宝莲催促了一声。下人们一见魏宗堂并没有反对,立刻起身要押着陈姝儿下去行刑。“慢着!”
沈玉娇白了沈宝莲一眼,将希望放在魏宗堂身上,“相爷,这丫头确实不懂事儿,可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仅因为这一点小事儿,就把人打的半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魏宗堂冷冷的看了过去,不甚在意的开口,“一个丫头而已,死了便死了,有什么过分不过分?”
沈玉娇气得握紧了拳头:魏宗堂你丫的,你要是知道这是你没死的姝儿,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她没有办法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姝儿被打!于是,她立刻冲着陈姝儿喊了一声,“姝儿,抬起头来!”
听到姝儿两个字,魏宗堂的心跳都停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