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的话,让薄庭墨的俊脸垮了下来,他笑容凝固:“云初,外面的食物没有我做的好吃,这些菜都还是热的,你快趁热,再多吃点。”
他一脸关心她,温柔的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她。沈云初目光落食盒上,睫毛微颤,低声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薄庭墨认为她是在关心他,心里乐开了花:“云初,也没等多久,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你进公司后,一定要趁热吃,不要吃凉的。”
他再三叮嘱。沈云初却皱起了眉头。她午休时间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刚离开公司没多久,他就来公司找她。他怎么可能浪费这么多时间,来等她吃午餐呢?她抬眸,看到他矜贵的西装都被淋的湿透了,他都冷的瑟瑟发抖了,然而食盒却还是温暖的,可以想象到,他把食盒保护的有多好!她没等他,他却脸上毫无怒意,甚至,眼里有着期待神色。沈云初:“……”她心里狠狠荡起了涟漪,理智告诉她这些都是假象,可她内心又忍不住悸动,理智和情感的极限拉扯,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低着头,痛苦的闭上眼,因为强忍着情绪,身子微微颤抖着。“云初,你很冷吗?”
薄庭墨脱下西装外套,想给她披上,又发现自己西装弄湿了。他看向徐宴,命令道:“衣服拿来!”
“呃……”徐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薄庭墨。薄庭墨嫌弃的瞪他:“我的女人,穿你的衣服?”
徐宴:“薄总,车上有一套备用西装,可是,你马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在把备用衣服弄脏的话……”他正要说什么,薄庭墨低吼道:“拿过来!”
他口吻霸道,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姜美莲和林小月被他这浑身的霸气,吓得一哆嗦。徐宴:“好的……”徐宴急匆匆的拿来了干净的西装外套。薄庭墨为她披上外套,声音无限温柔:“云初,别着凉了。”
沈云初:“……”外套披在身上,温暖了她的身体,饭盒拿在手中,温暖了她的内心。可她的心,却依然是悲痛的!她的心情,由之前不受控制的悸动,再到万分的感慨。曾经,她知道他胃不好,不管风吹雨打,无数次的为他准点送餐,为他打理生活琐事,然而,换来的都是他无情的嘲讽,冷落。而如今……他对她的好,不过都是他的计划罢了!她痛苦的闭上眼,心中告诫自己,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神色恢复了冷漠。她冷声道:“薄庭墨,你很闲吗?”
薄庭墨疑道:“云初,怎么了?”
她讥讽一笑,道:“薄大总裁成天跟我家长里短的,怎么,是经典集团是要垮了吗?想让我们沈家,救济你的经典集团,所以献殷勤?”
薄庭墨:“……”她把食盒狠狠的给他。薄庭墨还没来得及接住。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我已经吃饱了,从今以后,你不用来跟我送午餐了。”
薄庭墨:“……”他眼里闪过受伤和挫败的神色。沈云初见此,咬了咬牙,把身上的西装故意仍在地上!“还有你的西装也拿走,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她的一字一句,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他痛的他鲜血淋漓,痛得呼吸都难受。薄庭墨:“……”徐宴在一旁看的倒抽了一口气。他认为薄总应该要大发雷霆了。然而,薄庭墨道:“云初,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改。”
徐宴:“……”沈云初怒吼:“你哪里都做的不好,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她用力推他,薄庭墨内心遭受了打击,被她那么一推,脚步一踉跄,脚下就踩到了一个水坑,这下子,他浑身湿透了,模样狼狈。徐宴看不下去了:“太太,你太过分了吧!”
“我们薄总上午开完会议,马不停蹄的回家,花费了两个小多小时,给你做了这么多午餐!”
“他好心好意的给你做午餐,结果,你却把它们全部撒地上了!”
“还有这两套衣服!”
“薄总下午还要去开会,备用的衣服,想都没想拿来给你穿,结果你把它丢进水坑。”
“你怎么能如此糟蹋了我们薄总的一片好心?”
“这可真是真心喂了狗!”
姜美莲和林小月面面相觑片刻。两人也觉得沈云初的行为太过分了。沈云初心中情绪错综复杂,她知道她行为很过分,可比起薄庭墨曾经对她的种种行为,这些简直轻如浮毛。沈云初冷冷的看向徐宴,道:“我让你家薄总给我做午餐了吗?我让你家薄总等我了吗?是他自己要热脸贴冷屁股,还怪我咯!”
“太太,你……你……”徐宴被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薄庭墨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对于他的好意,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喜悦,对于他的狼狈,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心疼。她不爱他了,才会做到这般冷静吧。薄庭墨的心脏,就像是被千万只蚁虫啃咬似的,难受到他仿佛要跌入深渊。沈云初看向薄庭墨,冷漠道:“薄庭墨,我需要时间,空间,自由,麻烦你,离我远点,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别再整天缠着我!”
薄庭墨心碎了。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曾经,沈云初天天缠着他的时候,他说他需要时间,空间,自由,让她滚远点,现在,换成她这般说他,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呢。薄庭墨苦涩一笑,道:“云初,我走,我不烦你了。”
“但是,我不放心你吃外面的餐,以后午餐和晚餐,我让张妈给你送来,还有上下班,我让张妈陪同你。”
说完,他深深的凝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他没打伞,峻拔的背影,带着孤傲,懊悔,悲痛的气场,冲进了大雨中。沈云初见此,心脏狠狠一痛,她别开脸,捏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徐宴看向她,道:“太太,我知道你是在怨恨薄总曾经对你不够好,但他已经在弥补了,希望你适可而止,不要侍从而娇!”
沈云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罢了,她才不稀罕呢!薄庭墨临走前,回头再次看向沈云初,他的目光复杂,眼神却依旧是那般炽热。沈云初对上他的眸子,双眸冷漠无情,毫无波动。实际上,她内心世界慌得一批。薄庭墨:“……”他朝她露出一抹笑,好像说了说了什么话。雨下的很大,他声音说的很小,沈云初没听清他到底再说什么。他便弯腰进了车里,豪车扬长而去。沈云初松了口气,心中回想,他刚才在说什么呢。他好像在说;我不会放弃的!她晃了晃头,管他说什么呢,只要他彻底远离她,不来烦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