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手段卑鄙?呵,宋婉秀才不管陈家人怎么骂,总之,她请了村里的里正以及两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出来做见证。她拿到了和离书后,就让周嬷嬷当场清点宋婉清的嫁妆。那些被陈家人花去的,就让他们还上。还不上的,就用家里的东西抵扣,比如,翠儿养的鸡,菜园子里的菜,梅芬柜子里的好衣裳还有她头上的金簪子,陈老太太房里摆的几件还算名贵的瓷器以及那藏在柜子里一百两的私房银子,陈儒的书以及上等的笔墨纸砚。宋婉秀一点不客气,全给扣了。陈老太太当即就往院子里的地上一瘫,撒泼放赖的哭闹起来,“老天爷,这让我们一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啊?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对这种老太太,宋婉秀一个高门小姐,自不会与她对峙。一个眼色,周嬷嬷就上前道,“老太太,您也不必这样哭惨。您这一家子,从前啊怎么过的,以后还怎么过呗,哪里就是绝路了?”
说着,对围在院子里看热闹的村民们,说道,“你们大伙都瞧瞧,我们不过是拿走二小姐的东西,他们就这个样子,倒显得是我们的不是似的。可是,两口子都和离了,不就得分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吗?难不成你们陈家,还贪图我们二小姐的嫁妆不成?”
陈老太太哭喊,“谁贪她的嫁妆了?她既嫁到了我们家,那自然都是我们家的。我们一家子好好的过着日子,你们偏来搅合。好好的一个家,非得被你们搅散了……”一旁,陈儒脸色铁青,梅芬只依在他身边,低低的抽泣,看着十分可怜。“我呸!”
周嬷嬷实在忍不了了,朝陈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我看你年纪大,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还越发得理了?好好的一个家?那是你们这三口人的家,不是我们二小姐的家。”
说着,周嬷嬷声音一哽,眼圈泛红,心酸的跟村民们说道。“诸位都是陈家的乡邻,想必,他们家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都是亲眼见过的。我们二小姐嫁过来之后,给置了田地,买了宅院。就这宅子,也是二小姐用自己的嫁妆银子置办的。可是呢,这一家子吃二小姐的,住二小姐的,偏生还一个个的作践我们二小姐。我们二小姐去年有了身孕,被这老婆子天天明里暗里的辱骂折磨,最后磋磨的小产了,差点连命都没了。他们一家子不说给好好调理,好生养身子。反而,让二小姐搬到这间又小又潮的屋子,你们都进去瞧瞧,这屋子能住人吗?开了窗户,后面就是菜园和恭桶,关上窗户,那臭味都盖不住。”
一番话,说的还真有好奇的村民,到了周嬷嬷指的那小屋去瞧了。里头空荡荡的,但站在门口,就觉得潮气很重,十分清冷,隐隐还透着一股粪水的味道。“不是吧,这陈老婆子是糊涂了吗?怎地让人家一个千金小姐,住这样的地方?这地方,别说一个刚刚小产后的妇人,就是一个好体力的汉子,住久了也得病啊。”
众人开始议论指责起来,原先,这宅门大院的,村民们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这会子真过来瞧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家母子,也太不是东西了。陈老太太原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乡邻,应该是帮自己的,没想到,一个个倒替宋婉清这边说话,顿时气的胡言乱语起来。“那是她自己愿意去住的,我们又没逼她。再说了,她连个孩子都怀不住,身上三五不时的见红,多晦气?我也是怕冲撞了我儿子,给我儿子遭来晦气。”
陈儒听不下去了,这不是越描越黑么?连忙出声制止,“好了,娘,你别说了。”
周嬷嬷冷笑,指责陈儒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想当初,二小姐为了你,不惜绝食,与侯府决裂,才换来与你厮守终生。可是你呢?得到后就作践了。二小姐小产后,身子不好,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呢,不说照顾?不说安慰。转头就将表妹迎进门。瞧瞧这肚子,七八个月是有的吧?可是,我记得二小姐提过,这位表妹是今年五月份上才过的门,到今天算来,也不过半年。”
这一算,众人立刻醒过味来,“难不成,这位早在过门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一时间,众人异样的目光齐齐看向梅芬。梅芬臊的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