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母子,稳婆,以及宋婉清姐弟都被赶了出来。此时,天已黑将下来,晚风寒凉,众人从屋里刚一出来,就被冷风吹的一激灵。一刻钟前,陈老太太还在那屋里哭呢,现在,似乎又有了希望。然而,这希望又让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能行吗?”
陈家老太太担心的问儿子,她怎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啊。明明都没气了,咋扎了几针就又醒转过来了?陈儒木然的摇头,他也不知道,目前为止,他脑子也是懵的。宋婉清是理智的,便吩咐道,“都别傻站着了,刚才,我大姐姐说了,去多烧点热水来。另外,那屋里凉的很,一会多准备两个火盆,孩子要是生出来了,这个天很容易冻着。”
“对对对,烧水,准备火盆。”
陈儒像是突然受到了点拨一般,连忙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做事,自己也跟着去了。做点什么,总不至于心里慌乱。这边,陈老太太连忙请宋婉清姐弟一起去东屋里坐坐,外头太冷。宋婉清也没扭捏,牵着弟弟,径直来到东屋。东屋这边,老陈老太太的屋子,里头备着火盆,老太太进屋,又朝里头添了几块炭。“婉清啊,今天,你跟你大姐姐能来,我老婆子真是一点也没想到啊。”
陈老太太说话间,眼圈红红的。宋婉清瞟了她一眼,其实,也没多少日子没见,但是,陈老太太明显的感觉老了很多。当然了,没有了她的银钱和物质支助,老太太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如今,她虽不像从前一样,靠着帮人浆洗衣裳挣家用,但是,也没有像宋婉清在时过的那般滋润了。家里粗使的下人,全辞退了。只留一个小丫鬟。所以,很多家事,陈老太太需要亲自上手了。这老起来,很正常。见宋婉清不语,只冷漠的打量了自己,陈老太太老脸也窘迫起来。“那个,我,我给你煮些热茶来暖暖身子。”
“不必了。”
宋婉清淡淡的回了一句,她自己带了暖炉,暂时没觉得那么冷,只是,有些担心大姐姐那边。陈老太太见她言语冷淡,也没好再说什么。只是,瞅着如今宋婉清形容矜贵的模样,她心里早就悔的痛了。当初,她怎么就在这样的贵女跟前,装起婆婆的款来了?怎么就能认为,这样的贵女,嫁到他们家,就能任由她这个婆婆揉圆搓扁呢?想起当初对待宋婉清时的刻薄,陈老太太悔不当初。“婉清,当初,是我老婆子不好,没对你……”“过去的事,不必提了。”
宋婉清打断她的话,过去种种,她可没打算原谅。她看的出来老婆子和陈儒都有悔过之意,但是,她就是不想让他们说出来,就让他们一辈子悔恨吧。今日能来,她是为了人命,并非为人情。陈老太太忏悔的话憋了回来,只能一声长长的叹息。曾今的婆媳俩,坐在屋里,相对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生了?”
宋婉清猛地站了起来。陈老太太还没听清,毕竟外头风大,见宋婉清起来,忙也跟着起来,“啥?”
宋婉清没搭理她,径直出了屋子。外头,陈儒提着一桶热水,也正往屋里跑。小丫鬟端着火盆,跟在后头。稳婆站在门口,喜不自禁,“恭喜恭喜,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