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着天子,竟一点不怯,反而,还跟皇上喝起酒来。若不是她和锦王后来拦着,这姑娘能将皇上给喝趴下。当然了,这些不是她要考虑的。德妃疑惑的是,她也跟庄玉柔一样的想法,她从萧锦煜看宋婉秀的眼神中,看到了温柔。德妃是过来人,她看的懂男人看一个女人,眼底的温柔说明了什么。“可是。”
德妃又不敢相信的摇头,“宋姑娘毕竟嫁过人,煜儿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京城,多少名门闺秀。不大可能。兴许,煜儿就是觉得宋姑娘医术不错,爱才,惜才。毕竟,他自己就很醉心医术,遇到个资质不错的,自然多看重些。”
“不是。”
庄玉柔立刻否定,“若是这般便得他看重,那岳芷瑶呢?她不仅是锦王的师妹,师从药王谷,她外祖家还是唐家堡。按理说,她医术也不错,天资就更不错。怎不见锦王对她多看重呢?”
德妃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怎地?你这是为岳家那个娇小姐不平么?你是巴望着你煜哥哥对岳芷瑶好?”
“当然没有。”
庄玉柔咬着唇,不甘心道,“正是因为,从未见煜哥哥对哪个女子好过。所以,现在他对宋婉秀这样,才是不正常。”
“你放心,这于你,未必是坏事。”
德妃倒是比她看的更深远。庄玉柔小脸一窒,忙问,“姑姑,为何这么说?”
德妃笑着品了口茶,慢慢解释,“你想啊,煜儿都这个年纪了,早该成家了。可一直以来,他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说实在的,姑姑我都怕那些谣言是真的。”
庄玉柔小脸一烫,关于锦王的谣言,她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说锦王殿下有断袖之癖。“如今。”
德妃继续道,“他能对女子动心,不是好事么?”
庄玉柔立马反驳,“可是,他动心的人,是那姓宋的?”
德妃哼笑,“那又如何?宋姑娘一不年轻,又嫁过一次。即便煜儿想娶她,皇上也不会答应。依本宫看,皇上能给她个侧妃之位,已然是天大的恩典了。”
庄玉柔心里更呕了。德妃瞅了她一眼,“只要锦王殿下松口娶亲。皇上自然会趁机多给他塞几个女人。说不定,正妃、侧妃一并给娶进府里。柔儿,届时,本宫定然会为你争取正妃之位……即便不是正妃,锦王侧妃,定然是稳的。”
“姑姑。”
庄玉柔的心,顿时明朗起来。爱慕了锦王多年,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可是,锦王殿下从未松口娶妻。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动心过。宋婉秀便宋婉秀吧。倘若宋婉秀能让锦王萌生娶妻之心,只要有这份心思,她就有机会,总比一直活在期盼里强。再说了,普通男人尚且三妻四妾,何况皇子?她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知道,即便是锦王,将来娶妃纳妾也是正常。这厢,姑侄俩聊着锦王的婚事。彼时,永寿宫里,皇上洗了把脸,清醒几分后,便真的与萧锦煜谈起他的婚事来。“小九儿,你跟父皇直说,是不是看上那宋姑娘了?”
萧锦煜直言,“儿臣想娶她为妃。”
“咳。”
哪怕心里有预设,可是,儿子这样直愣愣提出来,皇上仍旧觉得心上一抽一抽的。不是说宋姑娘不好,只是,若只是宋姑娘,就很好,可是,若做自己的儿媳,尤其还是自己最疼爱的皇儿的媳妇儿……他这玉树临风、出尘若仙、文武双全、器宇轩昂……总之,他的好大儿啊,就这么的,要娶个二婚女子?“煜儿啊。”
深吸一口气,皇上脸上堆着假笑,有意试探,“你愿意娶妻,父皇真是高兴,太高兴了。只是,宋姑娘为侧妃,你还需得娶个正妃。不知皇儿可有中意哪家女子?父皇即刻命人提亲?”
萧锦煜早料到会这样,坚定道,“父皇,儿臣要娶的正妃,便是宋姑娘。至于侧妃就免了。”
“怎能免呢?”
皇上劝着,“皇儿有心娶妃,自然要多娶几个,好为皇家开枝散叶。说真的,你这方面已经晚了太多了。前两日,老八家又添了个小闺女,朕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父皇,儿臣早已答应过宋姑娘,此生,只娶她一人。”
萧锦煜道。皇上大为震惊,“皇儿,你,你怎能答应这个呢?这世间,哪个男子不想家中娇妻美妾,子嗣环绕?你这……还有,宋姑娘她可是嫁过人的。”
就算没嫁过人,皇上都觉得自己儿子吃亏了。何况,还嫁过人。皇上的心已经在滴血了。结果,还不能娶侧妃,不能纳妾。老天,他的好大儿,这般命苦的么?“皇儿,你别怕,父皇瞧那宋姑娘是个明理的,父皇跟她说……”“父皇,这也是儿臣自己的意思。”
萧锦煜也不解释太多,毕竟,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他只说自己的决定。“儿臣要么娶宋姑娘为妃,要么,终身不娶。”
皇上,“……”“父皇,此事,您再考虑考虑。另外,关于百姓医院,儿臣也有参与。所以,届时,还请父皇多多支持。”
萧锦煜见皇上呆住,转了话题。皇上,“……”怔怔的看着萧锦煜,忽而脑海里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皇儿,你老实跟父皇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丫头手里?”
萧锦煜摇头,“没有。”
“那是因为要合伙办这个百姓医院吗?”
皇上不甘心的问,“要不这样,皇儿想办,父皇立刻在城外帮你办一家。哦,不,你想办几家就几家,这太医院的御医,你随便使唤。”
就是不能被宋姑娘给挟制住啊。萧锦煜忽而扬唇清笑,“父皇金口圣言,儿臣记下了。以后,这太医院的御医,确实能用的上。”
皇上眼巴巴的,“那娶妃一事?”
“父皇放心,儿臣自会操持,宋姑娘也不是那种繁琐之人。”
萧锦煜道。皇上,“那,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宋姑娘为正妃,再另外选两个侧妃,成么?”
“不成。”
萧锦煜道,“父皇,宋姑娘看着大方爽朗,可对此事却是小气的很。父皇日后休要提侧妃之事。否则,儿臣怕她会悔婚。”
皇上,心口撕裂的声音,“……”他的好皇儿,似乎被那个女人彻底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