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解蛊。可以说,她又学到了新本领。萧锦煜却是欣赏的望着她,“今日,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你的本事。”
以往,只知道,她懂医术,而且医术不错。上回,在斗药大会,她表现亦非常出色。但那样的比赛,其实,并不能完全显出参赛者的水平,斗药品药等环节,若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只要资质不差,都能表现的好。是以,那回亦不能让人完全见识到宋婉秀的真本事,只能说,她能脱颖而出,让人知道她。而今日,短短时间内,宋婉秀从容镇定,出手极快,下针极稳,这正是一个好医者的体现。宋婉秀微微一笑,“其实,解蛊这个情景,已经在我脑子里演练过很多遍了。我也预想了几种后果。并且,提前做了预案。不过,运气好,一击即中,也算是完美。”
“嗯。”
萧锦煜给予极大的肯定,随后,又问,“那你何时出宫?”
宋婉秀略一沉吟,轻声道,“二小姐的蛊虽然已解,但是,这东西邪乎的很,不知后续如何。我先观察几日,如若稳定下来,我便出宫。”
随后,不等萧锦煜说话,她又瞅着他说,“只是,长月殿,那边,我不知如何跟皇上推脱,要不殿下帮个忙?”
“其实。”
萧锦煜安抚她道,“皇上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怕你在紫云殿住着委屈。”
“我也住不了几日啊。”
宋婉秀道,“等二小姐稳定了,我就出宫。这要单独给一座宫殿,我平日里也不会来住,不是浪费么?”
“嗯……”萧锦煜唇角微扬,温声解释,“长月殿,阔朗明净,里头景致也是不错。你若住下,也不是不妥。另外,你在宫中有了住处,日后,在宫中行走也方便。你不是眼馋太医院的典籍库么?日后但凡有空,你便可进出太医院……”“额。”
日后有空,随时出入太医院,随时查阅典籍库的资料?宋婉秀猛咽了口唾沫。话说,这诱惑对她来说,有些大。“而且,太医院药品繁多,还有专门的御药房,天底下多少奇珍药材,你能见到的,怕只有在这里。”
萧锦煜看出她动心了,又补了一句。宋婉秀点点头,“这么说来,长月殿,我必然是得好好住一住了。”
当即拍板,又脆声道,“成,那回头我亲自去皇上跟前谢恩。”
随后,又像是再确认一般,宋婉秀极其认真的问,“那,太医院,我真的能随意出入吗?还有里头的典籍啊药材啊,这些,能给我用?”
“百姓医院,想与太医院合作,这些自然可以。”
萧锦煜眼眸深邃,盯着她说。“不过,太医院的东西能归你用。你……”“但凡太医院需要我的地方,我宋婉秀义不容辞。”
一提到合作,宋婉秀就懂了。她能利用太医院的资源,那么,太医院自然也有用的着她的地方。而她有的,无非就是一身医术而已。对此,她愿意贡献出来。医者,只有合作交流,大家才能共同进步。大家进步了,与病者来说,是福。萧锦煜点点头,“如此甚好。你在医馆和书院都有医徒。很有授徒经验。我想,日后,你每月抽三天时间,可以教导一下太医院的年轻大夫。”
“没问题。”
宋婉秀非常乐意的就答应了。接下来的两日,宋婉秀仍旧住在紫云殿。庄玉柔中间醒来过,但稍稍吃了点东西,又昏睡了过去。宋婉秀替她诊断,脉搏正常,呼吸正常,身体各项机能正常。如此嗜睡,一则是因为失血,二则蛇蛊在她体内长时间耗她的元气,乍一抽离,她反而有些承受不住,但只需好好将养,便不会有大碍。药,每日还喝着。德妃那边亲自来瞧过两回,见庄玉柔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之前那可怕的印记已经没了,心,终于放了下来。因对宋婉秀表示感激,特将自己常年佩戴的一串念珠赏给了她。第三日,宋婉秀就从紫云殿,搬到了长月殿。如萧锦煜所说,长月确实阔朗明净,住在里头,感觉,天也高远了,水也明净了,周围的一切布置都给人十分大气的感觉。云英云香,本是紫云殿的人,自是没有跟来。皇上又另外差了宫女过来侍奉。但,第四日一早,宋婉秀醒来时,床头却站着云英。云英笑的极其甜美,“宋姑娘,早。”
“不是,你怎么到这儿了?”
宋婉秀坐了起来,一脸狐疑的望着她。云英笑着回答,“宋姑娘,二小姐已经将奴婢和云香,一起赏赐给宋姑娘你了,从今往后,奴婢和云香,就是宋姑娘的人了。”
“啊?”
宋婉秀一脸懵逼,“将你们两个送给我?你们二小姐她,没事吧?”
“没事啊。”
云英道,“二小姐昨儿下午又醒了,这次清醒比前几次的时间长多了,还吃了些东西,说是身上也有力气了。还拿了镜子照了脸。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从前的容貌,但是,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二小姐非常激动。就说宋姑娘有本事,原是想亲自道谢。但听说宋姑娘搬来了长月殿,便一时决定,让奴婢和云香过来服侍。说奴婢两个这些日子都在宋姑娘身边侍奉。宋姑娘大约已经习惯了。所以,让奴婢两个不用再回紫云殿了,日后就在宋姑娘身边伺候就好。”
云英就像个欢快的小雀儿一样,一口气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堆,声音里都透着快乐的味儿,像唱出来似的。原本,昨儿个宋姑娘搬出紫云殿,她和云香两个伤感的不得了。宋姑娘一走,意味着她俩就要回到二小姐身边伺候。哪知,这回二小姐突发善心,竟然让她俩跟了宋姑娘。云英云香两个,只差磕头烧香了。看云英这般高兴,宋婉秀也就没说什么了。“罢,日后你和云香就待在这长月殿。我不在的时候,你俩负责照看着。”
“是!”
云英拉好幔帐,伺候宋婉秀更衣洗漱。这时,有宫女来禀,“宋姑娘,六公主和七公主一起来看您了。”
“六七公主?”
宋婉秀对着铜镜,一脸懵圈,这俩,她不认识啊。宫女回答,“正是。”
“那请她们先在外厅等等,我稍后就到。”
等云英给自己梳好发髻,宋婉秀随手斜插了一枚玉蝴蝶步摇,便出了内室。外厅,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青春可人,贵气十足。虽然比自己小,但人家是公主,宋婉秀见了,还是得行礼。“民女见过六公主,七公主。”
六公主清秀文静,见着宋婉秀行礼,忙道,“快免礼,因从前,这长月宫是三姐姐所住。三姐姐出嫁后,这长月空了多年。昨日听闻有人搬了进来,我跟七妹妹,好奇,便一早过来。没打扰到宋姑娘吧?”
“没有。”
宋婉秀道。七公主双眸灵动,满眼俏皮的上下打量着宋婉秀,“听说,你是德妃娘娘请进宫里来,专为庄家那个二小姐治病的?”
“是呢。”
宋婉秀回答。七公主连忙起身,凑近她,“那我问你,那庄家二小姐到底得的什么病?以前,她自恃貌美,可嚣张了。后来,都不敢出紫云殿了,听说,即便是去德妃娘娘那,也会戴着笠帽,生怕旁人看见她的脸。你说,她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原来是八卦来了?宋婉秀哭笑不得,“七公主,庄二小姐的确是病了,不过,究竟是不是毁容,非常抱歉。民女是大夫,大夫有义务要保护好病者的隐私。不过,民女已经治好了二小姐,我想,过些时日,你们就能见到她的脸了。”
“啊?治好了……”七公主小嘴一撅,显然对这个回答很失望。六公主嗔了她一眼,“七妹妹。”
七公主又一屁股坐凳子上,“知道了,礼数。”
宋婉秀瞅着这孩子的举动,抿唇一笑,再瞧她额上有几颗青春痘,便道,“七公主近来饮食和睡眠,是否不大好?”
“嗯?我么?”
七公主一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眼无辜。六公主瞅了她一眼,倒帮着回答,“正是呢,七妹妹近来胃口差,常常要吃辣口开胃,吃的嘴里都疼了。晚上睡觉也不老实,总是乱蹬被子。”
“六姐姐。”
七公主不依自己的这等私事被曝了出来。宋婉秀忙从旁解释,“七公主莫急,民女有个方子,可作调理之用。用后不但能让公主您吃的香睡的好,也能让公主脸上的痘痘消除。”
“真的?”
七公主惊喜不已。她从小皮肤极好的,谁知年岁渐大,皮肤越差,近来还长起了疙瘩。她原是让太医院开了药的,结果,那药太苦,她喝不下去,只得算了。听宫女们说,有些女子少时会有这个也属正常,等年岁再大些,或许等嫁了人家之后,自会好起来。像三姐姐,从前脸上似乎也不好,可上回她带着夫婿回京,那脸色好的不得了,皮肤也滑嫩细腻,叫人羡慕。所以,七公主就相信,等大些嫁人了就好。只是,她今年才十三岁,等嫁人还有好些年,未免有些急躁。这会子听宋婉秀说能调理,自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