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云千一像没事人,但一行人也不敢赶路太快,只能慢悠悠地下山。被目光盯得忍不住叹息,云千一目不斜视道,“我知道你有话想问,但我不想听,莫要多言。”
他这么一说,侍卫更忍不住,“主上,您到底为什么非要赶那个姑娘走?她救了您的命,您不应该给她做主吗?”
平日里主上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白医师在一旁冷飕飕道,“因为姑娘所言的负心汉不是旁人,正是你家主上。王爷,我所言不错吧?”
云千一身形一僵。“是王妃?”
侍卫见他如此心虚,纳闷极了,“主上不就是为王妃才这么拼命赶回来吗?如今怎么又不和王妃相认,还赶她走?”
云千一板着脸道,“就是为了回来退婚的。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可……”侍卫的话被云千一的目光吓退,心里却还是嘀咕。皇上刚刚下旨赐婚的时候,主上不是挺高兴的吗?这眼看着成亲,怎么又反悔了?侍卫心里正犯嘀咕,突然神色一凌,寒声道,“什么人?!”
一侧突然窜过去几个男人,不过看似对他们没有敌意,好像只是在逃命。“好像是……王妃身边的几个轿夫!”
云千一脸色一变,急声道,“快回去看看!”
侍卫几个闪身不见踪影,云千一本想跑向山上破庙,却才跑出两步,心口便一阵绞痛。纤长的手指抓住胸口的衣裳,昂贵的布料一瞬间便皱成一团,骨节青白,微微颤抖。远处的破庙里隐约能听见侍卫喊一声什么,云千一猛地抬头,眼眸赤红,咬牙按着白医师的胳膊道,“走!”
白医师往他的嘴里塞了个药丸。云千一到破庙时,正好看见侍卫把江瑾篱在地上放平。地上的花轿被放倒当踩脚,旁边还有一根断掉的腰带。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江瑾篱的脖颈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云千一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白医师很主动地上前,旋即松一口气,“还有气。”
“应当是轿夫看主上给的银钱起的贪念,打晕婢女后,抢了银钱逃走。王妃是为什么自缢的……”侍卫没敢下定论,轻咳一声转而问道道,“主上,怎么办?”
江瑾篱面容青白,脸上还有泪痕,衣襟散乱,虎口还有被勒出来的痕迹。这会儿即使是昏迷,秀气的眉头也依旧皱着。云千一心里发紧,到底是没舍得说出“扔在这”的话,只能长叹一声,认输一般道,“带回王府吧。”
“是。”
两个侍卫商量着一人背一个,正研究着谁背王妃呢,就看见云千一已经将穿着红嫁衣的江瑾篱背起来。吓得两个侍卫脸都白了。“无妨。”
云千一也知自己身子如何,他将背上的小姑娘往上掂了掂,“我背她下山。”
说是背着下山,实际上一直背到京城门外。这日清晨,一个消息不径自走,传遍京城权贵圈子。云千一丢下皇上赐婚的王妃不要,反倒从城外带回来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