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声称止疼的针法一共七七四十九针,施针的时候不能乱动,中途一旦中断,就只能重新来。本来这些人答应得是好好的,不过真的开始施展的时候,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刚开始是江玉自己因为施针疼的乱叫乱动重来,后来是江夫人看着心疼,又打断一次。如此几次,气得江左相极其火大,大手一挥,让人把江夫人给带出去,又让人按住江玉,这才算是顺利施针。施针之后江玉也不知是疼昏过去的,还是人睡着了,总之是安静下来。风止懒得留下,施针之后直接离开。江夫人眼看着江玉挣扎出的汗都浸透几块布巾,心疼得直抹眼泪,又对江左相抱怨道,“相爷,这大夫有什么好的,你偏要把他留下?你看看他,对我们玉儿是什么态度?也不见得医术多好!”
江左相现在也觉得窝火,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大夫这么低声下气过?“你少说两句!”
江左相火大,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现在只有他敢给玉儿诊病,你把他赶走了,让玉儿自生自灭吗?要不然你去想办法,请个大夫来!”
最近几日上朝,江左相也不是不曾去求过太医,但是整个太医院对他都是避之不及。他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只能仰仗风止了。哪怕是真的存着什么心思,也要等江玉痊愈之后再说。江夫人当然没办法,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她突然抹着眼泪,颇为委屈地开口道,“如果不是你没用,我的玉儿哪里用得着受这个委屈?那王爷不过就是个废物,怕他做什么?”
“住口!”
江左相怒不可遏,恼道,“祸从口出,你这妇人莫不是要害了相府上下你才满意!王爷也是你可以胡言的?!”
这话倘若是在闺房之内说的,就也罢了,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但在江玉的房里,来来往往还有别的下人,怎么能这么胡言乱语?江夫人被凶得吓一跳,却是哭的更狠了,“我们的玉儿都快没了,你还过来这么凶我!你有能耐你去凶王爷啊,是他不让城中大夫给玉儿诊治的!”
江左相觉得烦得很,摆摆手让她住口。江夫人哭得正厉害,哪里能这么乖乖停下?也不知江夫人是挥舞间不经意,还是什么时候,江左相突然觉得脸上一疼。江夫人看见江左相脸上明晃晃的血痕,哭声一下就止住了。一炷香之后,春影收到消息,等着晚些跟姑娘说。这会儿……姑娘怕是没时间听这些琐事。春影悄咪咪地往书房的方向看一眼,不知道这两个人一直寂静无声,到底是在干什么。江瑾篱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陪着云千一,他看那些文书,她就在旁边安静磨墨。她是不觉得无趣,云千一的心思却一点都不在文书上,反而是分外认真地在思索着,应当如何与江瑾篱开口才好。此事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