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心甘情愿。”
月蚀抬起眸子来，漂亮的眼睛里面都是笑意，他看着这张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脸，轻声开口道，“姑娘，当初是我自己选的，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选的。”
江瑾篱抿唇，没说话，显然还是不接受这个结果。“姑娘你这会儿应该也睡不着，要不，听我讲个故事？”
月蚀斟酌许久，才试探着开口。“你说。”
江瑾篱眼也不眨。月蚀轻笑，他知道，姑娘不会拒绝的。或者说，就是因为知道姑娘不会拒绝，所以他才会开这个口的。“我和他虽然是双生子，但是喜好截然不同，他从小就嘴甜讨人喜欢，家里的婢女下人，包括我们的父母家人都更喜欢他。他们对我倒是也没有偏心刁难，只是……”他稍稍停顿一下，才继续道，“只是什么事情，都习惯让他去选，学什么东西，请什么先生，甚至连穿什么买什么，都是让他去选，我们用一样的。我并不讨厌他的选择，只是时间久了，也会想做一次选择。”
“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我们山庄遭遇夜袭，满门七十二口，只有我和他侥幸逃出来。如果不遇见您的话，我和他恐怕也活不了。”
提起这件事情，月蚀还嗤笑一声，“本来我还以为是我们偷跑出来没人注意，后来才知道，是那群人想看我们逃跑的样子。”
却没想到因此留下后患，惨遭灭门。闲事不提，月蚀抬眸看向江瑾篱，轻声开口道，“我和他身中蛊术，本来门主都说我们活不了了，是您坚持要试一试的。我还记得，那天您问我，有个法子不能保证我活下来，但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解蛊，要不要试一试。”
提起过往的事情，月蚀的目光都跟着温柔下来，“姑娘，其实我当时想的是，您让我做选择了，我的愿望完成了。所以，哪怕是我当时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江瑾篱挑起眉梢，问道，“不过，你不还是选了和他一样的吗？”
月蚀思索一下，也点点头，却还是笑着开口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是我自己选的。他胆子小，害怕落到我那个下场，所以才不愿意相信您的，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您不用挂念这个。”
“我知道。”
江瑾篱在意的本来也不是这个，她看着月蚀的眼睛，轻声问道，“我是问你，我用你做试验的那些事情，你怪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月蚀说不定可以和花眠打个平手，但现在认真起来，却连冬橘都不见得打得过。月蚀一怔，旋即笑起来，摇摇头道，“姑娘，您要说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可真是要伤心了。我什么时候怪过您呢。”
他定定地看着江瑾篱，温声道，“为了您，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最后一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外面就传来一阵巨大的，阻拦意味十分明显的砸门声。确定能盖过月蚀的声音，且打断了他的话之后，风止才在门外道，“姑娘，我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