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两头庞然大物撞击在一击,纵横翻腾,缠绕搏杀,整个领域空间一阵颤抖扭曲,发出阵阵玻璃崩裂破碎般的声响,彼此的体形也在随之不断萎缩变小,而后双双轰然爆裂得支离破碎。狂暴的冲击波,成环形状的四下扩散开来,一团金紫相间的气流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两道人影几乎在同时被冲击得掀飞出去,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一片模糊,两人的身影在无际碧涛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两人很快又回到了原点。陆随风长发飞揚,口中禁不住低咳出声,竟然有一絲血渍从嘴角溢出。这毕竟是在别人的领域结界中搏杀,自己的战力受到大幅削弱,而对方却能增幅两倍的力量,己消彼涨之下,不受伤才是怪事。而那位九少,看上去就更是狼狈无比,脸色一片苍白如纸,嘴中还一口口地往外不停的呕着血,一身紫袍支离破碎,几难遮体。"在本少的领域结界中战斗,居然还没陨落?"九少感受到体内的伤情,目光遥遥地投射在对方的身上,见其像是也受了一些伤,这才稍稍平衡了一下低落的心气。碧水惊涛阵!一道低沉的震吼声中,九少身下的蓝色的汪洋骤然奔涌升腾,一道道的惊涛巨浪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千万颗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恒古长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随着手中枪势的缓缓牵动,璀璨长河为之旋转变幻,无数水珠化作一柄柄杀气铮铮的枪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滂渤,贯穿天地……这刹那间的玄奥演化,直看得陆随风的眼皮不由得一阵狂跳,感受到铺天盖地挤压而来的恐怖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令人头皮为之发麻。尽管如此,惊归惊,陆随风的眼眸中也只多了几分凝重,更多的是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万千滴水成剑,如同无数深海游鱼般的在陆随风周边纵横,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滴水成剑的程度,这位九少也足以为之自傲了。只不过,这碧水惊涛阵虽牢牢地困住对方,那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时间一长,他便再难以掌控这方领域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阵势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或绞杀对方。一念至此,九少整个人顿时化作一道紫色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阵中的陆随风电奔而去。人在途中,骤觉整个领域结界,忽然一阵摇曳扭曲,接着便见一抹金色光华腾空冲霄而起,下一刻,这方空间竟是骇然地被撕裂了开来……裂缝中,一点金星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点点金光,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之力。漫空金絲如雨,就像是从天际深处倾泄而下出,撕裂着这一方湛蓝空间。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万千滴水成剑,点点金光如絲如针,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有若烟花璀璨绽放。"这……"九少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自己只是演化出水系法则的意境而已,而在对方的金系法则中,却能感受到一絲真正的道韵,这才真正意识到彼此间的差距有多大。直到这一刻,九少才知道自己竟为了一个女人,招惹了一群可怕逆天的存在,此时已是悔之莫及,剩下的唯有拼死搏命一战。眼看着这方领域结界,随时都有崩溃倾塌可能,心下一横,眼眸露出了一抺绝决之色,无数溃散的水滴剑影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紫光流转,长枪瞬间暴涨数十米,仿佛直入天际,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擎天一击! 疯狂的咆哮声中,手中长枪似若一根擎天之柱,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直朝着陆随风一往无回的轰然当头砸下。感受到这擎天一枪的威势,陆随风的神情间,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面沉如水,一脸古井无波,手中之枪化着一道裂天长虹,横空捣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像是未日降临一般。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辦,一金,一紫,各自佔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咆哮着,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不断的闪灭。这一刹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空气中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光华轰然爆裂开来,一道道绚丽多彩的仙力灵波,有若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而后荡然无存。石破天惊的一击,究竟孰强孰弱,或是两败俱伤,根本没有赢家?耀眼眩目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砰!重重砸落在地面的人影,是那位九少,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整个蜷曲的身躯不断地抽搐,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整个人像是已经昏嶡了过去。扑嗵!陆随风的身体刚一沾地,便支持不住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整个人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一下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将他扶住,而后将一粒碧色的丹药塞入他口中。"你似乎说过,千万不要试图进入别人的战斗空间去搏杀,纵算胜了也是惨胜。"青凤有些幸灾乐祸的咯咯笑道:"自从封七娘被劫持之后,那里还有一点往昔从容,淡定。唉,天地间,唯"情"字一关最难过。"不一会,陆随风脸上的血色便恢复了过来,闻声缓缓的睁开眼来,轻叹了一声;"天道若无情,又岂会包容世间万物的存在? 天地法则无不蕴含着"情"之玄奥,若能窥透个中真谛,方可成就自然大道。""这个问题太过深奥玄妙,凤儿愚顿,难以领悟。"青凤摇摇头道:"你准备如何处制这货?"" 杀!"陆随风果决地道:"事态发展到了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已完全没有了迴旋的余地,杀与不杀,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差别。与其放虎归山,展开更血腥的疯狂报复,不如扼杀当场。只要做得干净,不漏掉一个活口,就算对方有所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沒有真凭实据,明面上也难轻易入罪于人。"当然,对于强势的一方,只须一个怀疑就足够了,所谓的证据只是一个笑谈,照样会不择手段的对天外楼痛下杀手。"咳咳,你们……不能杀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深坑传出,九少仍蜷曲着身子,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血溢出,勉强的支起身来,却又无力的软倒了下去。"哦,你不正是要来杀人的吗?"青凤走到深坑边,鄙夷的冷笑道:"杀人者,自然要有被杀的觉悟,这种事连白痴都知道,你会不知?""你们可以将我打伤打残,甚至杀尽我带来所有的铁血卫,就是不能杀我!"九少艰难的昂起满是血污的脸,暗淡的眼神中,却是充斥着无比的怨毒和狠厉之色。"为什么?就因为你老爹是紫云峰主?"青凤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戏谑的弧度;"这对常人而言,的确拥有强大震慑力,但对我天外楼沒用!""只要放过我,所有的恩怨就此了结。如何?"九少不甘的咬了咬嘴唇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尤其是那种禽兽不如的勾当,即然做了,就要付出惨烈的代价,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拥有何等逆天的背景,虽远必诛,虽强必杀!"青凤讥讽的冷笑道,一字一句,杀机凛然。"你敢!难道就不怕……"九少自觉已够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首先提出与对方和解,只要留得青山在,这笔帐,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噗!只是还未等他的话未说完,便见眼前泛起一道风刃,接着便觉手臂处传出一阵剧痛,血光迸射,一条血淋淋手臂已坠落在深坑中。"你不是说可以打伤打残,那还客气什么?如你所愿,只要你还能喘气就行。"青凤的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笑意,手中的风刃上有血从边缘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