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预设的轨迹运行,两处打斗战场已逐渐远离陆随风,加之尘土草屑飞扬,按理说此时正是最佳的出手机会。然而,隐伏在暗处的东野残心却迟迟沒有出手,心中莫名的泛起一抺不安,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在阻止他出手,那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而这种直觉曾多次让他摆脱必死之局,让他不得不重视。"不好!"东野残心全身猛然一震,立刻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而从头到尾,自己的所有算计,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而对方算计的目标就是自己!"快撤,我们中计了!"此时的东野残心已不顾暴露目标,大喝一声,身形同时向后电射暴退。“砰!”
似乎一切都晚了,身形刚刚掠起,后背便遭受到一股巨力的轰击,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恰好跪在了陆随风的跟前。“噗——”东野残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出手之人修为比他的高太得多,体内的修为被这一击直接打得废了。圈套就是为他布置的,也是一步步自己踏进来的,怨不得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东野残心,陆随风俯视着他,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设的局,挖的坑,然后自己钻进来的,可怨不得谁。”
“你……一直都在算计……”东野残心闻言,这才确定自己真的中了对方的圈套,他的直觉果然很准,可惜这次救不了他了。“噗嗤!”
不等他的话说完,一道寒光闪过,脖颈出现一道血迹。出手的是血杀堂的白红雪,手中提着东野残心的头颅,连神魂都沒有逃脱,早已被埋伏在四周的血杀堂强者击碎。东野残心,东野一族最有希望接任家主位置的天骄,如今坠入圈套,陨落在这里,原本是要雪耻的,最后反被击杀,令东野一族又多了一份耻辱。“将他们三人的头颅挂在战场上。”
陆随风淡淡地说了一句,旋即离去,返回了指挥所。“八大战神在哪儿?”
陆随风回到指挥所,看了看地图道。“对方现在已全线退去,八大战神现在各自统领一处,分别在这里,还有这里……”凌清风指着地图将其位置一一指了出来。陆随风看了看道: “东野残心的头颅挂在战场上后,八大战神必然会失去理智,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攻击,将预备新军压上去,趁着他们失去理智,将其团灭掉。让东野一族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干掉东野家族一个未来的优秀族长,再让其失去八个兵法造诣颇高的战神,这种损失让东野家承受不了。头颅不久后挂在了战场上,还在交战的敌军,看到自己的兵主帅被杀,顿时军心不稳,八大战神也看到了,看到自己大人被杀,理智瞬间失去,命令全军压上去,为主帅报仇,甚至夺回头颅。一切都正如陆随风预测的一样,其实八大战神一点都不逊色东野残心,甚至有数位更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如果沒因东野残心的死失去了理智,还真不易对付。只是他们算无遗策的主帅,这次太过自信,托大,落得一个自己挖坑埋自己的结局。说到底,还是陆随风技高一筹,主要是对东野残心争强好胜的着急心里拿捏的很准。果然,八大战神发了疯的开始频频发起攻击,就是为了报仇,夺回头颅。 可惜,仅仅不到一日便全线崩溃,八大战神尽皆陨落。联盟大军全线反击, 三天三夜的追杀,万里尸橫一路。东野残心陨落,以及八大战神喋血,全军溃败的消息,很快传回东野一族,举族震惊。接下来,陆随风这个最魁祸首会被重点关照,相信血腥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陆随风看着地图,东野一族报复过来,也需要时间,至少短时间内还是平静的,他们现在想的是怎么拿回来那些挂在战场上的头颅,必须不惜一切的拿回来。“将头颅保护好,等着他们过来拿。”
陆随风道:“让白红雪派血杀堂强者守护,东野一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能够杀多少就杀多少,直到头颅被拿走。”
“是。”
侍卫领命,忙去传令。万年前,东野一族在龙府使者的手里败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败绩。万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败在同一脉的手中,这种耻辱难以承受。尤其是这一次,不光全军溃败,还搭上了一个最有潜力的弟子,以及八大战神,天策军更是伤亡过半。这是大败,比起来万年前,败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败到了骨子里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必然是传说,甚至成为影响后代的存在。现在的东野一族,已经高层齐聚。东野残心的父亲,并不是东野一族的族长,而是副族长。东野一族和别的家族不一样,并不是只有一个族长在管事,还有一个副族长在掌管,换而言之,便是分权。一处满是云雾弥漫的山峰上,琼楼玉宇,仙霞缭绕,如梦似幻,是一处很适合修炼的福地洞天。 此处正是东野一族所在地。大殿内,东野一族高层全部齐聚。族长东野沧浪坐在大殿的首位上,东野残心的父亲,东野长君坐在副首。“万年前,我们先祖败给了龙府使者,万年后更是再次败在了同一脉的手中,若不洗涮如此耻辱,我东野一族,还配作为第一兵法战阵世家么?”
东野沧浪声音带着压郁不住怒火,近乎咆哮地吼道。作为东野残心的父亲,东野长君即便丧子,也背负着子无能父之过的罪责,即便知道族长的怒火有一半是冲着他而发的,也只能忍着,没有办法。副族长只能说是副族长,即便可以分权,但也是在族长之下。“如今还是想法先夺回那些挂在战场上的头颅,才是紧要,否则这耻辱将会被无限放大,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
大长老站了起来拱手道。“大长老所言极是。”
其余长老也附和道:“先拿回来头颅,这是最要紧的事情。”
“你们觉得那位龙府使会没有准备?”
东野沧浪看着各位长老道:“只怕早已张着网,在等着鸟儿来呢!他之所以将头颅挂在战场上,就是等我们去取,这是阳谋,却比阴谋更可怕。”
“是呀!我们若是去取,无异于是自投罗网。若是沒胆去取,那我东野一族从声名扫地,再无翻身之日。也就是说,明知是个坑,也得往里跳。这一手太毒了!”
东野沧浪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若是有希望拿回来,他一定会拿回来的,可惜,现在不是时候。“那总不能够不拿吧?”
东野长君忍不住道,带着愤怒和不甘。“拿!这关乎着我东野一族的万年声誉,当然不能够不拿,但绝对不是现在。”
东野沧浪道:“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就像是一场守猎,比的就是彼此耐性,对时机的准确把握,不出手则矣,动则出其不意,险如虎口夺食。”
“什么时候出手才是最佳时期?”
野长君追问道:"如果现在不去拿,甚至都不敢去派人拿,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又如何在背后戳脊梁骨?"“我说了等!”
东野沧浪狠狠地瞪了一眼东野长君,道:“你急什么?这同样关乎我东野一族的万年声誉,我比你更在意。就算派你过去,你也是死。”
“不想死,就别自投罗网。”
东野沧浪此时冷静得很,他现在想的不仅是怎么出手拿回来头颅,还在想着怎么雪耻复仇。这不光是耻辱,还是家族的声誉和尊严。离开大殿,东野长君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坐在了太师椅上,闭目陷入沉思。“长君,你有什么主意?”
大长老走了进来道:“族长执意要等待时机,我等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
东野长君睁开眼,目中金芒涌动:“我会亲自去拿,他不想派人去,我去!”
“不行。”
大长老阻止道:“你不能够去,要去也是我去。实在不行,我们就写一封信给那位龙府使者;两军交战,胜负生死在所难免,再用死者头颅羞辱,有伤天和,也非君子所为。相信,以那位龙府使者的身份,或许还是会网开一面的,也不会再为难这些死者遗骸。”
东野长君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便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去送。当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信没多久送到了陆随风手中,看过后,直接将信撕成了碎片:“不是君子所为?笑话,倘若今天是我的头颅挂着,他们会不会放?”
“有伤天和?那还为何要发动这场战争?这年头,拳头大,就是天,否则别来扯淡,就一句话,想拿头颅,就凭本事来。”
凌青风和虚无颜一开始还觉得这信上说有些道理,可现在听陆随风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要是这一次被杀的是陆随风,脑袋被挂在了战场上,他们同样写这样一封信,对方会同意? 现在看来,东野一族这封信完全是扯淡。难怪陆随风会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