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株五人合抱的大树,古木参天直入云端,将头昂至极限,唯见云烟蕩漾,难见树端。"何以见得?"有人质疑道,众人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怀疑虚云所言,因为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对于众人的质疑,陆随风却不以为然的淡笑道:"大师兄所言非虚!因为眼前的这株万年古树叫做"天心树",不仅是枝叶晶莹剔透,且其形如心状,甚而整个树心都是如心通透,也就是说,这树心是空洞的,并非人力刻意为之,而是天然生成!""当真是天地之大,无其不有。我上去看看是否当真如此?"虎一好奇心泛滥,话落,整个人已冲天而起,直朝着没入云端的参天大树顶端飞掠而去。秘穴出入口虽巳找到,以陆随风对杀手组织的了解,其间肯定暗设下许多机关消息,这般冒然的闯入,势必会遭遇可怕凶险,甚至连陨落都有可能。树巅之上,轻烟雾气缭绕,冷月幽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隐约可见一个幽深的树洞,洞穴内一片沉黑,纵有夜视之眼也难一眼望到底,能见度不会超过二米。树穴内的空间足可同时容下两三人一起行动,树壁周边坑坑凹凹,免可供人踏足。只是高低参差十分错乱,毫无规则,一步踏空便会直坠穴底。虎一只是略微的犹豫一下,便决定先下去探探情况,面对如此错乱复杂的环境,他也不敢稍有大意,十分谨慎的逐步向下模索着行进。一步一探,小心異異地下行了数十米,并无异样发生,虎一方才轻舒了一口气,殊不知,下一脚踏下,便觉有一絲微弱的反弹之力传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身形急速的闪动间,一股强劲的破风之声巳迎面暴袭而来噗噗噗!七八枚蓝汪汪的锋针,瞬间射入树壁,入木三分,在幽暗的洞穴中闪着阴森的寒芒,望之令人毛骨悚然。虎一这才意识到这树穴内,竟是设有重重机关消息,可谓是步步惊心,凶险无比。如非反应及时,此刻只怕巳被这些毒针透体而亡,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深吸了一口气,精气神保持高度的凝聚状态,每踏出一步,都要做足了充分的应变准备,脚下稍觉异样,劲风未至,身形巳飞速地掠向另一个坑凹之处,这才连连躲过猝然暴射的毒芒锋针。咔嚓!踏足之处传出一声细微的轻响,脚背随之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中招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虎一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避过这些机关消息的暗算,设计者对人心的把握可谓妙到毫端,就连遇袭者闪避移动的方位和落脚处,都精确无误的佈下了机关消息,令人在仓促间中招。状似捕兽的铁铗,呈锯齿状,牢牢地夹住整个脚背,锋利的锯齿坎入皮肉之中,有血汨汨渗出,呈紫黑色,齿锋上显然淬有剧毒。强忍着撕心的痛楚,冷静的判断的受情的程度,所幸有罡气护体,脚背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筋骨。服了一粒解毒丹药,片刻之后,脚背上的紫黑血色逐渐退祛,透出了鲜红的血色。在这电光火石间,不断从树壁上暴射的毒芒,脚下的铁铗锯齿,都足够让人在瞬间死上数次,称之为步步惊魂都不为过。虎一不断地屏出心中负面情绪,这才更加小心谨慎地向下继续推进。每踏出一步,都可能触碰到下一个致人死命的机关,这种感觉直叫人颤颤惊惊,心都时刻提在嗓子眼边上。接下来,却十分意外地竟然一路再无惊无险,直向下行了百米,都没有再触碰到任何机关消息。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势必藏着更可怕的危机。这种表面的安宁让人不敢有絲毫松懈,反而显得更加小心谨慎。可怕的危机或许就在咫尺之间,或许下一刻,再踏出一步,便会在刹那间突然迸发出来。此刻所在位置,距树穴底部已不足十米,肉眼已隐约可看清树穴底部的情形,地势甚为平坦,并未发任何可疑的障碍物。只须一个纵身下跃,便能轻而易举地达至树穴底部。然而,真会有如此简单吗?答案是否定,反而更加确定下面正有一个死亡陷阱在虎视耽耽的候着,暗藏着更凶险无比的机关消息,一触即发。竟管巳意识到了可怕的危机存在,虎一仍未闪过一絲退却的念头。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身若一片飘飞的落叶,竟管巳经很轻很柔,几乎没一点份量。但,就在踩实地面的刹那,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阵咔嚓嚓的隆隆声响。到底还是触发了机关,这本是意料中的事,一旦真的发生了,仍禁不住有些方寸失守,显得有些惊惶失措。越是紧要危急关头,越须尽快恢复了绝对的冷静,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沉闷的隆隆声中,整个树穴发出一阵剧烈的的震动,树壁的四围突然涌现出一道道密佈着锋利铁钉的木墙。呼吸间,巳迅猛地从树穴的四面齐齐挤压过来,很快便推进到了离身体不足一米的距离。尽管有护体罡罩抗衡,减缓了木墙挺进的速度,不断发出"咔嚓嚓"的挤压声,闻之让人毛发倒竖。铁钉木墙不停地发力,逐渐将其压缩在一个陕小的空间內,令周身四肢难以伸展发力反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摧动体内灵力,竭力的支撑着护体罡罩,与之抗衡。若得不到外援的支持,随着时间的过去,灵力势必会逐渐耗尽,护体罡罩一旦崩溃,整个身体必将会被那尖锐无比的铁钉扎成蜂窝,挤压成血肉模糊的肉饼。虎一凭着坚忍顽强的意志,倾尽全力的抗衡着一寸寸迫近身体的机关木墙。随着灵力的不断消耗,护体罡罩也随之在不断的被挤压缩小。闪着寒芒的铁钉几乎巳贴近了身体,护体罡罩已在机关木墙的挤压下,显出了大量的裂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死亡几乎巳成了定局。似乎巳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虎一的脸色上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双目的神光也逐渐变得暗淡……终于,在护体罡罩在机关木墙的强力挤压下,再也承受不住地崩裂开来。失去阻碍的铁钉墙似如滚滚战车般的奔涌碾压,锋利无比的铁钉肆虐狂暴地扎入血肉之躯,鲜红的血瞬间从全身上下泉涌般的向外喷射而出。铁钉入体的刹那,虎一知道巳再无生的希望,绝望地合上双目,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大脑逐渐地变成了一片空白。这种死亡的感觉不知经历了多久?一年,两年,或是百年……一个十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仿佛将他从一个沉重的梦幻中唤醒过来。勉力的睁开如铅般沉重的眼皮,第一时间惊讶地发现自己仍在树穴,最后的记忆中,锋利的铁钉巳无情地扎入体内,那种撕心剧痛令他完全失去知觉,那应该就是死亡的滋味了。然而,此时的自己竟然还拥有意识,耳能闻声,目能视物。难不成自已仍还活着?"不知深浅,敌情不明,便冒然行动,不被阴死才怪?"这声音太过熟悉,太亲切了……"是少主!"虎一的身体猛地一下弹跳起来,惊喜若狂的叫道,似乎巳完全忘了自己全身此刻已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直接一个劫后余的煽情相拥紧抱,诠释了兄弟情深的感人埸景,禁不住有些催人眼润。虎一的目中隐有泪光闪动,环视着遍地的铁钉木屑,不用问都知道,在临死前的一刻,在无尽的绝望中仍在想着,这世上如还有人能救自己,唯有少爷莫属了!"你只是被铁钉扎伤了皮肉,流了点血,腑脏筋骨无损。是留下来调理身体,还是随大家一起继续下去捣毁对方的巢穴?"陆随风见他身体的创口处,大部分都巳结茄,行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虎一的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又岂会独自留在后面疗伤。虎一挥动了一下手臂,除了伤处有些拉扯的疼痛,并无其它不适;"我没问题!不过,这巳是树穴的尽头,并未发现另外的通道入口,不知隐于何处,是否还另设有其它的机关消息?"虎一当真有些谈机关色变,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灵魂深处总会留下一些抹之不弃的阴影和惊惧,换着任何人也免不了会心有余悸。"这树穴之下都铺满了厚厚的残枝落叶,唯有你脚下的这块地面,明显地稀薄了许多,且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陆随风淡淡的笑道。虎一闻言微微俯身拨开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块园形的靑石翻板,上面有着一个凹槽。虎一将手伸入凹槽内用力一掀,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顿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