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生活更好一些。其实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收到我不解的眼神后,姜似也开口慢条斯理的解释:“赵楚的年纪比她小一些,听你们说的那些,我觉得西瑶以后哄赵楚的时候会多一些。”
“而且,孟家大哥说的那几条,我觉得很对。若那几条为真,西瑶若是我闺女,我非要打断赵楚的腿。”
她话锋一转,说完这些后,脸上的神色却又罕见的顿了顿。她的手下意识放到了小腹上,我愣住,看了她一眼。我试探着开口:“阿似,你不会…”她的眼睛眨了眨,慌乱的看了我一眼:“嗯?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张敛直到死了,我都没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但她说到这,话语又顿住,开导一般的笑了笑:“不过要是真有了孩子,我也不打算要。本来就没有父亲就够难的了,若是我死的早点,她便是从小就无父无母了。我不愿意我的孩子受苦,张敛也能理解。”
姜似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有怔松之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有的事情,有时候可以强求,有的时候,譬如生死这件事,却是真的强求不得。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姜似真的有过张敛的孩子。只是那个孩子,随着自己父亲的死亡通知,也消失在了姜似的生命中。姜似,终究还是只自己一个。她可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想要说些旁得什么,我抢先她一步开了口,把当年西瑶打赵楚,推到我头上,赵楚私下来找我,告诉我他知道怎么回事的事情当趣事讲给姜似听。姜似眸子亮晶晶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总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能让人不顾生死,不计较其它的感情存在才好。”
过来一会儿,姜似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接了电话,我因为凑得近,听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女声的声音里带了点与生俱来的倨傲,如果只是单听的话并不讨人厌,因为像是从小被人宠着长大的那种傲。但因为姜似是我朋友。人毕竟有亲疏之分,我自认不是圣人,但因为她的话语里透露着点对姜似的不尊重,我也对她不怎么喜欢了。她说:“姜似,你怎么没去死?”
姜似的表情没有波动,只默默的听她讲话。她继续道:“我来苏城了,你来见我。”
姜似慢慢开了口:“你在哪?”
“来苏城站接我,现在,马上,立刻。”
对面的女生语气里隐约透着些许不耐,我只是那么听着便蹙起了眉。我想把姜似的手机从她手中抢回来,然后恶狠狠的替姜似怼回去。但是姜似看着我默默摇了摇头。然后我听到她温声对对面的那个女生讲:“好,你不要动,等着我,注意安全。”
我听到了那个女生的冷哼声。我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但我已经猜出来了对面那个人的身份。姜似挂了电话,眸中露出来了些许歉意:“安然,抱歉,我要去接个人,今天不能继续玩了。”
我眸色一滞,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不打算带我吗?”
她神色间歉意更重,但是语气却温和坚定:“安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其实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没有人有错。真要论起来,我们都有错,而她却也是这里面最无辜的。她如今能找来苏城,是她对张敛的心。于情于理,我不能埋怨。我和张敛错失的那些年,她也付出了时间与感情。只是,我们都未能如愿罢了。姜似没能如愿忘了张敛。张敛也没能如愿忘了姜似。而她也没能如愿让张敛爱上她。”
是啊,所有人都未能如愿。我听得似懂非懂,一时之间只觉得,感情这事情太过复杂了。脑海里不可避免的又出现了一只清瘦文弱却透着傲气的鹤。当姜似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着姜似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阿似,你觉不觉得孟家大哥和陈虞有点相像?”
她脚步顿住,回眸过来看我,眉眼间稍微沉思了一下,她开了口:“是有点像。”
她冲我挥挥手:“我走了,安然,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我和姜似的最后一场对话。也是这个虎牙尖尖的女子,留给我的能听到声音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