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夜的目光隐晦地在那人的身上打量，如果让别人看来，他这个行为多少有些胆大妄为。
因为那人的实力是天至尊，而那人的身份在整个大秦王朝都是最为尊贵。 秦帝。 大秦王朝的无上帝尊。 应白夜为了不让这位绝世强者察觉到他的打量，每一次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秒。 再加上这席间观察秦帝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即便是身为天至尊强者，也没有察觉到应白夜在他的身上扫视。 不过，即便是察觉到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毕竟，对于这位天至尊而言，应白夜就像是站在大象面前的蚂蚁，除了天赋，恐怕没有什么能够让他高看一眼。 而此刻让应白夜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紧紧无法收回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位秦帝的身上，他察觉到了一丝很有迷惑性的气息。 虽然只是捕捉到那么一瞬，那一瞬短暂到甚至让应白夜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从重新扫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应白夜都没有再找到一丝的疏漏。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 应白夜微微沉思。 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在这么多人面前运行衍天经，所以应白夜一时还真的没办法看清楚刚才那道紫光之下隐藏着的东西。 他微微低头，收回了目光。 虽然有些好奇，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探究这件事情。 即便，这件事对大秦王朝的影响看起来确实不小。 应白夜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手指在酒杯之上轻轻点击，眼睛微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灵溪察觉到他这个样子，微微一怔，没有开口打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她知道，应白夜现在可能在想着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这样的时间过去了很久，宴席的歌舞已经接近了尾声，这也就意味着，这场寿宴已然快要走到了结尾。 这个时候，在下面的年轻一辈中，已经有人离开了席位，朝着应白夜的方向走了过来。 应白夜眸光微敛，看向了来人。 穆纤儿端着酒杯，站在他的面前，从表面上看，倒是没有了那股子疯劲，文文静静地站着，一副淑女的模样。 灵溪察觉到她的靠近，美眸微眯，身子微微坐直，看向了她。 说实话，对于这女人，灵溪很不喜欢，如果有可能的话，灵溪是想要用灵阵教教她该怎么说话比较礼貌的。 穆纤儿目光在灵溪身上扫过一眼，微微一怔。 她那日在街上倒是没有察觉，灵溪居然如此的年轻。 可她对战自己身边侍卫的时候，明显展露的是至尊实力，如果不是这女人也是天赋超绝的话，莫不是用灵力维持住了容颜？ 可穆纤儿还没听过有哪家的年轻一辈出了这么一个风姿卓越的天骄。 不过，这不重要。 她只是看了灵溪一眼，就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了应白夜的方向。 “你何时会回到应龙城？”穆纤儿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这才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应白夜姿态慵懒地坐在席位之上，靠着后面的矮桌看着她，笑容有些戏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回应龙城呢？”
穆纤儿黛眉微皱：“据我所知，以你现在的境界，马上就要从北苍灵院那个地方毕业了才是。”
还真的调查了不少的东西啊。 应白夜扭了扭脖子：“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他语气平淡：“我即便是离开北苍大陆，也不会回归东龙界。”
“为什么？”
穆纤儿疑惑地问道。
“很简单，我现在回到应龙城，并不能做任何的事情。”应白夜没有故意隐瞒，大方地道出了缘由。“应龙城的年轻一辈都在边境上历练，而我义父现在也在试图冲击天至尊，应龙城正在变得更好，我回去并不能起到添砖加瓦的作用，与其在这个时候回去，不如先在外面游荡。”
对于这些话他没有作假。 应龙城内政有二叔秋子道把持，等到三娘紫云蝶回去，城主府高端战力也就回归了日常。 自家老头子在突破天至尊，在这方面他帮不上任何的忙。 而边境之上，有着一音姐等人领头，他回去也只是锦上添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于，有他的加入，说不定对那些应龙城天骄的磨练还会有负面的效果。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东龙界那摊子已经维持平衡很多年，自家老头子突破天至尊的事并没有激起这滩水多少的浪花。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自家老头子突破到天至尊，东龙界就能够就此统一。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北域那个地方乱的很，各个势力派系错综复杂，即便应龙城突破到了天至尊，想要改变东龙界局势也是有阻碍的。 别的不说，应龙城突破到天至尊之后，面对的第一件事绝对不会是处理东龙界五大龙城的混乱局势。 应白夜推测，如果自家老头子真的能够顺利突破到天至尊，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好好的处理一下应龙城和北域温家的盟约关系。 话语权靠形势来定，靠实力来取。 光是这份盟约的改定，估计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东龙界保持平衡局面还是很重要的。 而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应白夜而言，能够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所以，与其回归应龙城，应白夜还有着其他的打算。 “好吧。”
穆纤儿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把应白夜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脑海当中，打算等到回到驿馆再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她酒樽微抬，微微一笑。 “反正大千世界就这么大，我们总会有遇到的那一天，届时，我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到那时候，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讨厌自信的人。”
应白夜笑着摇摇头。“但我讨厌过分自信的人，放心，你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穆纤儿美眸微眨，倒也没有生气：“那就拭目以待吧。”
看看到底你和我谁才是“过分自信”的那一个。 穆纤儿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朝着别处走了过去。 等到她离开，二音把目光投了过来。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二音好奇地问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
应白夜耸耸肩。“长辈们身体康泰，你们又正值青春，还没轮到咱们这一代挑大梁时候，趁这个时间，我自然要多在外面走动走动。”
“很灵溪一起吗？”
二音看了一眼灵溪，直言不讳地问道。
“那难不成是和二音姐你一起吗？”应白夜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看的灵溪俏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二音“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和赵明之这波人已经算是被你越过了，我也就不用和那无聊地家伙处处争了，如果可以，我是想做些自己的事情的。”“比如？”
“比如，在某个地方开家自己的戏楼，这么长时间没有唱曲，我感觉自己的基本功都快要输给八音那小家伙了。”
二音感慨地说道。 她们九个姐妹当中也不是哪一个都是适合灵力修炼的天才，自家师尊收弟子主要收的还是戏曲上的弟子。 就可以这么说，也许她们九人并不人人都是修炼上的天才，可在戏曲一道，她们确实都算得上是惊才绝艳。 于是，像八音这样在修炼上没什么天赋的小家伙就没有上边境上磨练的必要了，她的修行就是在彩云间唱曲，锻炼自己的唱功。 这么多年下来，二音感觉恐怕在她们这九姐妹当中，这个小家伙在这方面怕不是已然弯道超车了。 这可不行。 紫云蝶的弟子，灵力修炼上可以输，可在这方面绝对不能落后。 如果有空闲时间，她还真的想回彩云间待一段时间。 “所以啊，要是你回去多好啊。”
二音忍不住打趣道。“这样的话，姐姐我能放下不少重担了。”
“才不要。”
应白夜抗拒地摇摇头。“要请假，和一音姐说，我这里的话不作数的。”
“呃，一音姐啊……”听到这个名字，二音语气微顿。“那还是算了吧。”
自家大姐就是个修炼狂魔，这种事情找她说只能得到那么一个固定的答案。 “这位一音姐很厉害吗？”
在一旁津津有味听着两人的对话的灵溪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好奇地开口问道。 “很厉害的一个人。”
应白夜点点头。
灵溪有些惊讶，倒是很少能够见到应白夜如此去评价一个人。 聊到这个，二音接口说道：“大姐她比灵溪你大两岁，但已经是三品至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厉害吧…… 至少灵溪觉得，光是这样还当不起应白夜的一句“厉害”。 “她是名战阵师。”
应白夜看出了灵溪的疑惑，解释着说道：“一名天生的战阵师，在这一道上，她的天赋很高。”
“仅仅只是天赋，就能够让你如此推崇？”
灵溪开口问道，她可不这么觉得。 如她所料，应白夜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说她厉害，并不是因为她的天赋。”
应白夜眼睛微眯，脑海当中闪过了一个印象很深的场景。“是因为她是一名天生的统帅。”
应龙城九军当中，最年轻的一位统帅。 只有在战场之上，才能够知晓那个女子真正的魅力到底在很种程度。 听完他的话，灵溪微微沉吟，随即抬起头来，问出了一个应龙城很多人都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既然她如此优秀，那那位赵明天，又是如何能够与之比肩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应白夜张了张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眸弯弯。 “一场交易而已，如不这样，那些长老又如何能够容许一音姐独领一军呢？”
所以说，从明面上看，似乎在第一代中两边还是争锋相对的局面，可实质上，这件事背后是两方妥协之后的产物。 第一代很重要，如果从一开始就被城主府这边的人碾压，对于世家那边的年轻一辈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为了保持这个平衡，长老会的人在领军这方面松了口，给一音开了特权先例。 至于那位赵明天确实也算是个很出色的家伙，但奈何背上了这样一个名声，于是不得不深居简出，避开一音的锋芒。 即便是在边境，两人从属的也是不同的军团。 而之前二音也和他说过，他已然领军两年，背了一个副将的名头。 也算是“争锋相对”吧。 “原来如此。”
灵溪点点头，算是彻底了解了这其中的内幕。
怪不得之前应白夜说起赵家“一门三杰”的时候，并没有在这位赵明天身上停留多久。 三人的聊天内容一直都围绕在紫云蝶的几个弟子以及应白夜的妹妹应雪儿身上。 聊天期间，西岚茉也来过他们这边一次，朝着应白夜敬了杯酒，什么也没说就潇洒离开。 比起她而言，另外两位被应白夜揍趴下的人就显得很没有礼貌。 别说过来了，连看都没有看这里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愿，还是对应白夜主场虐杀的行为产生了阴影。 这场宴席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走进了尾声，所有的天骄最后恭祝了那位秦帝之后，就要逐步离场。 几位地至尊强者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留在了原位。 应白夜跟着灵溪和二音身后，故意走在了应龙城队伍的最后面。 对于那件事情，他还是有些好奇。 所以，趁着队伍在逐步离场的时候，应白夜悄悄转过了头。 眼中银光微闪，特别隐秘地朝着秦帝的方向看去。 顷刻间，应白夜的视线深入到了一片紫气当中，朝着紫气最深处的位置钻去。 然而…… “轰！！！”就如同直视九天雷霆。 应白夜的眼眸微缩，眼睛瞬间自我保护地合上了眼皮。 下一秒，两行血珠顺着他的脸颊从眼角流下。 灵溪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旁，一只手托住了应白夜的身体。 “走。”
应白夜声音有些沙哑，但脚步还能够保持平稳。 他的动作很正常，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对劲。 可此时此刻，应白夜心中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甚至于能够影响到整个大秦王朝的兴衰。 “有点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