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
朱由检轻声一句,声音不大,但自然有身侧的王承恩能听到并去解决问题。 反观朱由检则是继续迈步离开,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 “陛下,自从今天上午开始,京城内的文人士子就纷纷走上街头,要求陛下重视文化,不能穷文黩武。”
“现在这些文人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不仅把顺天府衙门给围了,就是翰林院也被他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坐在龙椅上,刚刚吃过御膳的朱由检也再次皱起了眉头,所幸他有先见之明先吃了御膳。 否则听到这样的消息,怕是真的没有胃口了。 “承恩啊,朕让你办的事都办的怎么样了?”
朱由检不着痕迹的一句话,却让王承恩精神一震,连忙恭敬答道。 “启禀陛下,得益于陛下的大力支持,奴婢在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组织后,目前也已经从京畿之地调遣了千名精锐。”
“而且前段时间,奴婢还从东厂,锦衣卫召集了不少有本事,却不得重用的能吏,并在流民中招收了一些身强体壮,或者是身有旁门左道的人,如今西厂已经步入了正轨。”
“好好查查,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被人给插了眼睛。”
点了点头,朱由检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毕竟东厂和锦衣卫的能力绝不容小视,所以该准备的怎么样防范自然要提前准备好。 却是前段时间,朱由检得益于前车之鉴,不仅让王承恩连续清洗了宫中的各个势力,同时也调拨了一笔巨款交给了王承恩,让他成立了西厂。 一个不同于锦衣卫和东厂的,却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直属部门。 而这个部门的作用,除了和锦衣卫与东厂相重复的监察天下外,他们还多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监察与节制锦衣卫和东厂。 可以说,就算是现在的东厂和锦衣卫,也已经有了西厂的探子,只不过这些多数都是被招收来的原东厂和锦衣卫的那些不受重用的人。 “陛下放心,西厂的成立奴婢一直都在盯着,很多人的招收也都是奴婢经过仔细查探,又多方求证后,才收进来的。”
王承恩恭敬的点点头,连忙磕头保证道。 “嗯,去传旨田尔耕,让他带领锦衣卫时刻监察那些文人士子,他们若是老老实实的围着,那就让他们围着,可要是有人胆敢制造混乱,那就给朕全部抓起来。”
说到最后,朱由检双眼中寒光一闪,有些事他可以退让,但有些事他又绝不能退让。 文官势大不假,可说到底他朱由检也不是刚刚穿越来时的情况,现在的他经过半年多的时间,也已经有了一批忠于自己的臣子和将军。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臣子和将军在,才给了朱由检不小的底气。 “对了,去告诉施鳯来他们,让他们内阁立刻将准备派往宝岛的官员名单准备好,不出五天他们都必须给朕踏上前往宝岛的路。”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传旨。”
随着王承恩离去,朱由检双目中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喃喃自语一声。 “也许,宝岛就是朕的突破口了!”
………… 郑氏兄弟被召到了乾清宫外,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早朝已经散去,让他们自行离去即可。 虽然兄弟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后,两人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沉。 相视一眼才同时快步离去。 “二哥,我怎么感觉那些文武看咱们的眼光,就好像是恨不得要杀了咱们一样?你说这朝廷不会……” “嘘……”郑之虎站在客栈的门旁,闻言连忙示意郑之豹噤声,这才左右看了一眼门外。 直到可以确定门外无人后,他才转身摇头道。 “三弟,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小心隔墙有耳。”
“好了二哥,你看都看了,肯定是确定没人了,你还是赶紧和我说说吧,要不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
郑之豹点了点头,又急忙催促了一声,这才让郑之虎想了想后答道。 “如果你说不放心朝廷,我认为倒是没有必要,你我兄弟三人都见过陛下,陛下也一直在赞扬我等不说,如今战争也已经完事,陛下要真有卸磨杀驴的念头,恐怕现在的你我已经在大牢里了。”
“那为什么那些文武会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看咱们?咱们兄弟好像没有得罪过他们吧?”
郑之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缘由。 “没有得罪?呵呵……” 却不想听到三弟的话,郑之虎直接冷冷一笑道:“那我问你,咱们大明朝哪里的官员最多?”
“这还用说,自然是南方了,在南方士子的眼里,北方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要不是当初太祖分出了南北榜,我估计这北方还能不能有做官的都不一定了。”
郑之豹撇了撇嘴,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是啊,咱们这朝廷自然是南方的官员多,而且还多是南方的官员身居要职,而你我兄弟前些年干的那些事,呵呵……” 摇了摇头,郑之虎发现自己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这三弟居然还是没有听懂,顿时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带兵打仗这三弟是样样精通,结果对待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看不透了。 但心中嘀咕归嘀咕,这解释还是要说的。 “咱们兄弟那些年当海盗,做的就是杀富济贫的买卖,你想想那些能走私的士绅,谁家在朝廷里会没有人?”
“而且他们手中的那些地,也要指着那些佃户去种,结果这几年连年受灾,咱们又招收了那么多的佃户加入咱们郑家的军伍,你想想仅凭这两件事,他们会不恨咱们嘛?”
“正所谓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仇是肯定有了。”
听完郑之虎的话,郑之豹也终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平常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抹阴沉。 “那这样下去,咱们兄弟又为什么要接受朝廷的诏安?这不是咱们自投罗网,等着那些官员弹劾咱们嘛?”
郑之豹没有心机,但并不代表他就傻,听完二哥的话,他也想到了论心机和嘴皮子,他们兄弟三人怕是都比不上那些文官的一成。 如此一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哪有继续当他们海盗来的自在? “想要对付咱们,那也要有把柄才行,何况你我兄弟手握兵……” “算了,这件事你就别考虑了,你就记着大哥肯定都已经想明白了,咱们只需要听着就好。”
说到一半,郑之虎突然闭嘴不言,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溢于言表。 只是让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自认为无人偷听的谈论,却很快就要落在了朱由检的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