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的这个问题彻底把我问住了,的确,上天看似赋予了他超出常人的能力,但却只留给他三十年的阳寿,这到底是眷顾还是不公?云飞见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呵呵…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对付青衣。”
听到青衣两个字,我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你是用什么办法把青衣逼退的?”
云飞神秘一笑,转身从一个布兜里掏出一件黑色衣服,“靠的就是它!”
云飞用劲儿一抖,衣服“哗啦”一下完全展开,我定睛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是一件黑色的古代官袍,上面却是绣着四爪龙蟒,看上去威严法众,气势逼人,不过像是一件戏服。我脑子里立刻开始回想历史上哪位官爷的形象与之相似,想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名字钻进了我的脑袋…“包公?!”
我脱口而出。云飞点了点头,正色道:“没错,传闻包公乃是文曲星下凡,本就自带天威,而死在他四把铡刀下得恶人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即便是恶鬼也是惧怕与他,民间更有包公审鬼的故事广为流传…”“而青衣虽有鬼首的修为,但是她生前为戏中人,死后为戏中鬼,见到包公的四爪蟒袍自然会心生惧怕,这不是道行深浅的问题,而是一种天生的克制…”我心里恍然,追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云飞凑到我耳边耳语了几句,我听的出奇,心里有些忐忑,“你确定这方法行得通?她可是鬼首啊!”
“这方法只是能把她引来,牵制住她尽量让她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而具体击杀她的方法还是得靠你。”
云飞的话让我顿时有些压力山大,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可我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青衣生前到底是什么人?”
云飞走到窗前,轻叹一声,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生前应该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已…”商量好办法之后,我把陆大千叫了进来,“村长,村子里有没有会人会画戏子妆?”
陆大千转了转眼珠,“有倒是有,不过岁数有些大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我探寻的看向云飞,云飞点了点头。“那好,今天晚上,您把这人找来,给我们化妆。”
陆大千狐疑的看着我,“你们这是要干啥呀,唱戏?”
我笑了笑了,“不错,今天晚上应该会有场好戏!”
陆大千离开后,我不解的问云飞,“怎么村长看上去好像不认识你似的…”“我离开蛊英村的时候不过十多岁,晃眼十几年过去了,不认识我也是正常,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小时候的天娃回来了,所以就没告诉他,你也替我保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这时顾寒也走了进来,她的表情有些冷,“我可提醒你,你伤势未愈,晚上要是强行施法,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晨的太阳,我可无无法保证。”
我尴尬一笑,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不得不说,顾寒鬼医的名头的确不是盖的,虽然只有一天,但是在她细心照料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然她看上去比较冰冷,但其实是外冷内热吧。同时我也明白老余头执意让顾寒跟来的目的了,这老家伙的确是想的周到,一想到老余头,我又想起了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不是已经回江城了…日薄西山,夜幕降临…简单的吃了些晚饭后,陆大千便从村里请来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进屋的顺间,我心里就凉了半截,连走路都费劲,还能化妆吗?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坐在床边,干巴巴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她嘴角抽了抽,嘴里连牙都没了…“什么人物…”老太太问道,声音很是沙哑。“包…包公。”
“什么曲目?”
我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飞,云飞微微躬身,说道:“探阴山。”
老太太一顿,慢慢抬起头看着云飞,“探阴山?呵呵…原来是审鬼的曲目,如此说来,不是黑脸,是白脸喽?”
“您说的没错,是白脸。”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云飞一眼,不再多言,从随身携带的花布兜里掏出各种描眉画眼的东西,开始仔仔细细的画了起来。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身穿黑色蟒袍,头戴纱帽,一脸戏子妆,满脸大胡子的自己,顿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村长,你们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着我们回来!”
我叮嘱道。“你们…要小心呐…”我和云飞相视一眼,便离开了陆大千的家。此时蛊英村再次陷入了一片清冷的月色中,静的可怕,往戏台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开问道:“包公不都是黑脸吗,为什么给我画的是白脸?”
“黑脸包公天威太重,不但不会引青衣来,还会让她敬而远之,白脸包公又称阴包公,是专门审鬼的,与阴鬼打交道,因此不会让青衣感到惧怕。”
我恍然的点点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顺着村道,我们一路来到了孤零零的戏台前,一想到今晚就要和青衣有所决断,我心里抑制不住的紧张和兴奋。云飞将一把木桌和木椅摆在戏台中央,意为堂案,接着看了看时间,催促道:“时间不多了,你快些布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