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她的几句玩笑话,会给她还有郑素兰的未来带来那么多的仇怨,也不会想到,随意的言谈,也会令她自己陷入了困境。“姑娘,这是孙太医刚刚派人送来的补药,姑娘趁热快些喝了吧!”
芜忧原本还沉浸在刚刚的玩笑话之后,看到悦儿拿出的那碗汤药,脸色瞬间就变了。谁会知道,芜忧从小大到最厌恶的便是这种苦药。所以为了不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芜忧即便有什么感冒咳嗽之类的毛病都会自己一个受着,生怕被杜康发觉出来。她记得那时候,网络上还流传这一句话,女生最讨厌男朋友说的一句话便是“多喝热水”,天知道芜忧心里是多么的反对,她从心底里希望杜康对她说这句话,她宁愿自己喝水喝撑死了,也不希望喝那些苦到不行的药。“悦儿,这药能不能不喝啊!”
芜忧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露出了一个卖萌的表情。“不行!”
不仅仅是悦儿,还有一旁的月柒,两人或许也是相处的日子久了,竟也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两个字。芜忧知道两人是关心她,可她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可,这药真的特别的苦,不信,你们试试……”说着,芜忧还将那碗汤药推到了悦儿的面前。悦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婢,从前遇到的一些主子,大多也不是善茬,所以对于主子的话她都是百分百的听着依着,可这些日子她发现芜忧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把她当做婢女看,有些时候,她甚至把芜忧看做自己的亲人或好友。从刚开始的相识到现在,看着芜忧的身子一天天的虚弱下去,悦儿的心中万分担心,“姑娘,您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悦儿知道这汤药有些难以下口,可若是身子一直好不了,受的罪便也更多了。”
“我去帮你找些糖水来吧!”
月柒看见芜忧脸上的愁容,也知道芜忧是真的十分厌恶,便开口提议了。“好。”
芜忧只以为月柒是真的为她着想,便也没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口同意了。悦儿见芜忧也没有再抗拒,刚刚的担心便也少了些,“还是月柒姑娘有本事,那这汤药我便拿去小厨房温着,若是凉了,怕会更难喝的。”
“悦儿,你真好,以后不论是嫁给谁,都会是他的福气。”
“姑娘快别开玩笑了。”
悦儿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听到芜忧突然说这些,脸霎时间都红了,立刻端着那汤药去了小厨房。月柒当然不是真的去给芜忧找糖水的,她不过是借个缘由逃出来,自从芜忧知道了她的心思,便把她看得紧紧地,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出来。可,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推近,她的仇恨便越来越深。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月柒的爹娘便是在十年前的这一天离世的,她这些日子从她人的口中听说了宇文邕要去大冢宰府,一直在找个缘由出来,现在终于是离开了芜忧的视线,只希望过一会儿一切能够顺利。若是能够为父母报仇便是好的,若是报不了仇,这一条命也算是值了,她死了,以后芜忧便也没有了顾虑。她知道,宇文邕的心里是万分在意芜忧的,所以即便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宇文邕也不会追究的吧!“谁?”
这毕竟是大周的皇宫,出来进去的都不是那么容易。月柒一早便考虑到了这件事,虽心里有些忐忑,可表面上却还是表现的十分镇静。“侍卫大哥,我是芜忧姑娘宫里的。姑娘让我出门给她买些东西。”
虽然芜忧来这周国后宫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这皇宫之中,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芜忧姑娘。“这位姑娘,皇上有旨,若是没有他的吩咐,芜忧姑娘宫中的人皆不可随意出宫。”
芜忧虽然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任何的名分,可许多人也早已将她视作宇文邕的女人,万不敢得罪的。“侍卫大哥可识得这个?”
月柒当然知道想出这皇宫没有这么容易,除非有什么凭证。那侍卫看着月柒手里的东西,仔细端详了很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跪倒了地上。月柒手中所拿的便是膻羊玉,这周国之人皆知这膻羊玉是皇上的贴身之物,平日里是不会给旁人的。也正是此物,让拿侍卫对月柒放行了。“姑娘请……”“多谢侍卫大哥了。”
终于,终于成功离开了这周国皇宫了,月柒知道,或许她这样做会让芜忧失望,可她若是不这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从衣袖中取出深藏了许久的匕首,朝着大冢宰府的方向走去。月柒去取糖水时,芜忧因为有些不太舒服便开始了浅睡,悦儿原本是不想打扰的,可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月柒还没有回来。她想着先前芜忧说过要好生看着月柒这件事,让她瞬间有些慌张,只得叫醒芜忧,生怕会出什么事。“姑娘,姑娘醒醒。”
虽说悦儿的声音不大,可芜忧睡得有些浅,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由于芜忧还没有睡醒,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所以脑子有些不太清醒。“月柒姑娘去取糖水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奴婢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芜忧的确是有些迷糊,可当她听到悦儿说道月柒很久没有回来,根据直接来说便知道是出事了。“你先去宫里各处找找,看看她是不是困在什么地方了。”
“是,奴婢这就去。”
芜忧以为她昨日故意闹那一出刺杀的戏码会让月柒觉得困难,暂时放下报仇的想法,却是没想到月柒还是没有被她劝住。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衣袖,竟发现她身上的那块膻羊玉也不见了。估计也是月柒拿走的,只是这膻羊玉虽是个值钱的宝贝,可这东西若是拿出去了,有些见识的人都该是认识的。月柒拿走这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又到底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