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展开全面攻势。
虎魄剑法攻势霸道凌厉,一旦全面展开,当世没有几人能正面撄锋。 陈胜却能。 因为他的武器是号称‘天下至尊’的巨阙,也因为他本身拥有天生神力。 陈胜应付下田虎浪涛般的可怕攻势,终于转守为攻。 巨阙在其天生神力的手臂挥舞起来,仿佛一座黝黑的山岳砸下,气势之霸道,比起田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虎大吼一声,手腕一沉,虎魄剑化出一片淡蓝色的剑光,迎了上去。 双方以攻对攻,谁也不肯示弱后撤。 任谁也知道,以攻对攻,胜负势必很快见分晓。因每个人在进攻的时候,防守方面或多或少会出现疏漏,谁提前找到疏漏,谁就能取胜。 众人的欢呼声如排山倒海,更加热烈,这样精彩的决战实在难得一见。 为田虎助威加油的人明显更多一些。 轰的一声! 巨阙、虎魄仿佛电击雷轰一般狠狠碰了一记。 陈胜、田虎如炮弹般的后退。 陈胜退了十多步,砰的一声,将巨阙插在地上,撑住魁梧的身躯不倒下。 田虎则也后退十多步,一个踉跄,难以支撑身体,跌倒在地。 两人身上并无外伤,但两人此刻表现出来的状态,无疑证明陈胜击败了田虎。 田虎爬了起来,恶狠狠盯着陈胜,眼中射出浓浓战意。下一秒便要朝陈胜扑过来。 陈胜沉着脸,一言不发,内心其实对田虎的本事颇为佩服,最令他欣赏的则是田虎的斗志。他脑海中浮现兵主所说的一番话。 “其实就以实力而论,你足以做蚩尤堂堂主!但我最终选择田虎做了蚩尤堂堂主,你可知为什么?”陈胜沉默不语。 兵主道:“一,我毕竟是田氏家族的人,行事不能不为田氏家族考虑,神农堂、蚩尤堂是农家六堂中非常特殊的两堂,如今神农堂在朱家手上,蚩尤堂不能也落在田氏家族外的人手里。”
陈胜惊讶师傅竟说的如此直接。 兵主道:‘如果田虎并无执掌蚩尤堂的能力,我也不会让他执掌蚩尤堂,你在许多方面都强过他,但有一方面却逊色他不少。’ 陈胜终于忍不住问了:“我哪方面比不上他?”
“斗志。”
兵主微笑道:“蚩尤号称战神,不仅因他实力高强,更因为他有强大斗志,强烈的好胜心,而这才是蚩尤堂精神所在。”
陈胜这一刻终于明白师傅兵主的话了,现在他对田虎成为蚩尤堂堂主,再没有芥蒂。 陈胜望着田虎,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攻势。 谁知这时候田光站起身来,道:“战斗到此为止,田虎你已败了。”
田虎几乎气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侠魁,我还能战,我还没败。”
田光平静道:“若论生死,你自然没败,若论胜负,你却是败了!下一届农家比武大会,你再找陈胜赢回来吧。”
田虎非常不甘心,但也承认若论胜负,他确实输了一筹。田虎死死盯着陈胜半晌,咬着牙道:“侠魁,下一届比武大会是什么时候?”
他下定决心定要找回场子来。
田光心中暗暗点头,知晓以田虎的性子势必会在下一届农家比武之前好好修炼,争取击败陈胜,如此一来,农家内部的争斗必定减少,心里不由感叹陈默的计划实在不错。 田光不动声色道:“农家比武大会,一年一次。”田虎深吸一口气,对陈胜道:“你也别太得意,老子下次定将伱打得屁滚尿流。”
转身,朝广场外走去。
陈胜露出笑容,喊道:“等一等。”田虎回头,怒目道:“你想再打一架?”
陈胜道:‘纵然要交手也是一年后的事,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田虎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陈胜不以为忤,沉声道:“当初师傅选你做蚩尤堂堂主,我其实一直很不服气。”
田虎眼中射出凶光,拳头攥紧,道:“你想怎么样?”
至今农家不少人认为蚩尤堂堂主是属于陈胜的,只是被他抢走了,这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这也是他除了兵主将巨阙传授给陈胜以外,厌恶陈胜的最大原因。
陈胜道:“为了此事,我曾去找过师傅,问他为什么不将蚩尤堂堂主之位传给我,他也给了我答案。”陈胜隐藏兵主所说的第一个原因,而只说了第二个原因。
他沉声道:“不得不承认师傅说的不错,你的斗志与好胜心,确实比我更强,而这才是蚩尤堂的精神所在,所以蚩尤堂堂主之位,应该是你的。”田虎一呆,想不到这個农家自己最厌恶的人,竟会对自己说话。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回应。 陈胜紧接着又道:‘你虽然具备了蚩尤堂的精神,但却没有蚩尤的武力,想来师傅将巨阙传授给我,正是为了激励你,下次交手,不要让我失望。’ 田虎狠狠瞪了陈胜一眼,道:“我会夺回巨阙。”
陈胜道:“若你有本事,尽管夺便是。”
双方看了彼此一眼,目光虽然凶狠,但凶狠深处却多了一份罕见的认可。 田光目光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对陈默更欣赏了。心里暗忖道:果然需要给双方一个解决争斗分歧的平台,陈默这小子不错,决不能这么轻易放走。 两人刚一下场,又有农家弟子冲上广场。 那人冲着人群中喊道:‘周方,老子很早就看你不爽了,你敢不敢和老子打一场。’ 紧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跃入广场,双方大打出手。 这种争斗又持续了十七八场,气氛仍旧热烈。 陈默也看得津津有味。 陈默见广场打斗结束,冲着一旁的司徒万里笑道:“司徒老哥,你不去活动一下筋骨,譬如找田猛堂主、田仲堂主、朱家堂主。”
司徒万里见众人朝他看来,心里暗骂了陈默一声,笑了笑道:“我一向不喜与人动手,还是算了吧。”
朱家冷哼一声,道:“我却不是如此。”
一个弹身而起,落如广场中心。
朱家朝田仲喊道:“田仲堂主,我们来过几招如何?”田仲身躯一震,自从得知农家比武大会,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如今这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此时所有目光都朝他望了过来,田仲骑虎难下,只好上场。 田仲一身武功都是朱家传授,结果自然不出意外败给了朱家。不过朱家也算给田仲留了几分面子,所以田仲并没有太狼狈。朱家丢下一句‘你的武功退步了’,然后走了下去。 田仲一时间百感交集,仿佛又回到还是朱仲的时候,竟有一种要泪流的冲动。他控制住情绪,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 田猛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也步入广场,朝司徒万里道:“司徒堂主,其他堂主都耍了几招,我们也来玩几招如何?”
司徒万里想要拒绝,可这种时候如何能拒绝呢?自然只能上去。 田猛其实不想动手的,可田虎、田仲先后落败,他又怎能不找回场子呢? 找朱家当然不行,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朱家已和田仲交手了,纵然他胜了朱家,也会引起争议。所以只能找和朱家关系最好的司徒万里。 田猛有意找回场子,而司徒万里并无什么斗志,双方的实力又以田猛略微占优,不出意外司徒万里最终败给田猛。 陈默小声对田光道:“一场农家比武,竟演变成农家田氏家族与非田氏家族的争斗,实在有趣。”
整个农家没有人敢在田光面前说这一番话,田光听了此言,并不在生气,反而笑了笑道:“不止如此,也成了六堂之间的争斗。”
陈默笑着点了点头。 田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道:“也变成争风吃醋的争斗。”
陈默愕然,不明所以。 下一秒,陈默生出不安,因为一个人走上广场,目光朝他往来。 此人正是魁隗堂总管吴旷。 吴旷大声道:‘来自墨家的陈默兄弟,可否上来与本人切磋几招?’他的措辞虽然很客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斗志与敌意。而且目光有意无意朝田蜜望去。 一些知道内情的农家弟子纷纷发出笑声,为吴旷加油喝彩。有些人甚至非常直白道:“吴旷给老子击败那小子,决不能让外人采走我们农家最美丽的鲜花。”
司徒万里见到陈默神情呆滞,心里大快,咳嗽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陈默老弟,上去露几手给大家瞧瞧。”
陈默心中暗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场农家比武大会竟和自己有关,我他妈的不是农家的人啊! 可想想也正常,毕竟随着他和田光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田蜜这个女人来四岳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虽然仍旧保持着含蓄典雅的伪装,可田蜜对陈默的好感又怎么瞒过明眼人呢? 吴旷找陈默的麻烦实在再正常不过。 田虎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道:“陈默,狠狠教训那个小子。”
虽然他和陈胜的关系没有那么恶劣,但内心还是希望陈默能落一落魁隗堂的面子。
陈默望向一脸含笑的田光,道:“侠魁,这是农家的比武大会,我就不掺和了吧。”田光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笑道::“你是我们农家最尊贵的客人,算得上半个农家人,上去比斗吧!”
一用力,将完全没有防备的陈默推入广场。
这是个好机会,田光怎可能让陈默拒绝。 正如陈默所说,这是农家内部的比武大会,可如果陈默参加了,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被当做半个农家人。这么一来,接下来的事就好操作了。 朱家、田猛、司徒万里、田仲这些精明之人都注意到田光的话,他们感觉田光真打算拉拢陈默加入农家了。 其他人却没有想那么多。 广场被欢呼加油声所覆盖。 这次比斗和先前大不相同。 因田蜜的原因,这次比斗已变得活色生香。 自古以来,英雄、美人需连在一起,才会令人念念不忘。如今陈默、吴旷的这一战已具备这一基础。 陈默叹了口气,望见吴旷眸中强烈的斗志,知晓战斗已不可避免。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田蜜,见田蜜低下头来,不由暗骂这女人真会装模作样。收回心神,目光落在吴旷这个对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