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中的各大茶馆,掀起了一股说书的狂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中总有人在各大茶馆里面说书,而说书的内容,十有八九就是和在宫中消失不见的端王妃苏倾言有关的。没办法,要说这商人都是无商不奸的,为了赚钱,当然要迎合百姓们的口味了。最近这段时间,苏倾言可谓是京城中所有人的茶前饭后的谈资,大家多多少少都想要知道一些八卦。然而,这些说书先生不就是传递八卦的最好途径吗?虽然说苏倾言依然还是端王妃,算是皇室中人,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谈论的。但是耐不住百姓们就是想听啊。所以,说书先生们也是绞尽脑汁的将苏倾言换了个化名,为了迎合皇室的背景,更是瞎编乱造的说起了架空的时代,百姓们自然听得津津有味。这不,京城有名的云祥茶馆中,又是人满为患的。茶馆的大堂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看起来是坐不下了,里面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到处都是人,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些吓人。其中一个角落里的白须老翁也在全心全意的听着说书人讲述着端王爷和端王妃的故事。“俗话说得好,最是无情帝王家。然而,这位王爷可是个大大的例外了,为了自己的王妃,那叫一个花心思。明明王妃都不见踪影,却还是死守着端王妃的王妃之位,家中的女眷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当真是让人看了就心酸啊。”
说书先生表情夸张,摇头晃脑的讲述着这所谓旷古烁今的爱情故事,听者无不动容。但是,那角落的白须老翁却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丝毫不以为意,眼神更是有些淡淡的鄙视之意。好一个陆云栖,做出那种事情,却还在百姓中得到一个好名声。说书先生说完了端王爷,又开始说端王妃,不过和之前的端王爷对比起来,端王妃的故事似乎就带着显而易见的贬义了。“哎呀,其实这位王妃也是自作自受啊。要知道,有王爷如此人物宠爱疼爱,一般女子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偏偏这位王妃呢,却恃宠而骄,不但是不准王爷去其他女人那里,更是在皇宫中闯了大货,最后甚至还放火烧了坤宁宫呢!”
那说书先生说的有证有据,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是被这么轻易的骗过了。角落里的白须老翁看了看场内义愤填膺的听众们,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静静地品茗喝茶,听着说书先生继续讲。这时候,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了周国的奇闻异事,开始讲西戎国了。顿时,那白须老翁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饶有兴趣的听着。“今天啊,咱们再来讲讲西戎国。”
说书先生手持折扇,很有架势的摇头晃脑,到颇有几分气势。他轻轻开启折扇为自己扇了扇风,轻声道,“西戎国乃是蛮夷之地,民风十分彪悍诡异,和咱们周国,那是大大的不同啊。听说,那里的人更是喜欢利用活人祭祀,真是太丧心病狂了。而且,西戎国的君主似乎也是名存实亡,空有帝王的头号,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棋子罢了。”
这时候,就有听众不明白了,直接高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西戎国是谁掌控朝政啊!”
说书先生神秘兮兮的卖了个关子,在众人忍不住催促的时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呵呵,自然,是靖容王沈忱掌控着朝政了。”
“说到这个靖容王啊,他可谓是所向披靡,行军打仗简直毫无败绩啊。而且,还很宠爱妻子,明明位高权重却从未纳妾,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如无意外,十有八九以后继承皇位的都会是靖容王的小世子——沈世荣。”
这话说的如此笃定,台下的听众就马上来拆台了,“瞎说,就算西戎国的皇上再怎么没用,肯定也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啊。”
这质疑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大家的频频点头和迎合,“没错没错,就是说啊。”
然而,说书先生也不慌张,只是淡淡的继续说着,“千面鬼罗刹一直都和靖容王府很是要好,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千面鬼罗刹?听到这个名字,白须老翁顿时脸皮一抽,眼神也变了。只见他拿起一旁的拐杖,慢慢的起身,身形佝偻的慢慢走了出去,晃晃悠悠的身姿,脚步也是不稳的。看得出来,白须老翁走的十分吃力,走两步就要喘口气,那孱弱的身体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担心。然而,人情淡漠,没有任何关注。白须老翁很是顺利的走出了茶馆,顺着大街慢慢的走着,他看见有一条小巷,便拐了进去。定睛一看,那老翁竟然突然消失不见了。怜光府内,刚刚消失的白须老翁竟然现身于此?自从怜光府被烧毁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栋废弃的府邸,因为地契和房契都被苏倾言送给了清秋。所以,哪怕是官府,短时间之内也没办法处置这座空宅。好在,这里并非闹市,就算是坐落着一间烧毁的别院也不觉得突兀。那老翁一进入怜光府内,便小心的观望着四周围,随后便一改之前的孱弱模样,健步如飞的进入了内室,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座烧毁的墙壁前面,轻轻地敲打起来。本来是奇怪无比的动作,却愣是无比流畅自然,随后,墙壁竟然直接打开了,里面赫然就是一间密室。老翁见到密室的大门打开,顿时眼神一闪,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容,慢慢的走了进去。等到老翁的身影完全隐没之后,墙壁就自动自发关上了,好似刚刚的密室都是假象罢了。白须老翁进入了密室之后,走在黑暗的甬道里,他轻轻取出怀中的火折子,为他照亮前方的路途。长长的甬道静悄悄的,微弱的烛火将白须老翁满是褶皱的脸庞着凉,在静谧无人的密室通道中倒是显得更加诡异莫名。走着走着,甬道便走完了,前方一扇石门出现在眼前,他定定的看了一眼,便推门而入。引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悠然喝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