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陈胜看着插入心口的短刃,殷红的鲜血犹如房檐下的雨珠一般,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 陈胜看着自家三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这样? 陈家背叛了自己,自己的三叔也背叛了自己? “造反失败了,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大虞国主差人将咱们族中所有老幼妇孺,全都给捉拿住。杀了你,咱们全族老幼数千口人皆可活命。为了咱们的家眷,为了你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侄女,咱们也是逼不得已。”
三叔似乎看懂了陈胜眼神中的不解,心怀愧疚的解释了句。
“所以,陈家祖辈五千年的努力耕耘成为了流水?所以我就活该死亡,成为家族的弃子?被整个家族所抛弃?”陈胜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三叔没有说话,只是猛然一掌落在陈胜胸口,将陈胜拍飞了出去。 “叛徒!你们这群叛徒,全都是墙头草。想要成就大业,哪里会一帆风顺?没有人牺牲?明明我陈氏家族历代祖宗五千年的努力即将成为了现实,可全都因为你们而破坏了!你们这群可恶的家伙!列祖列宗不会饶过你们的。”陈胜声音凄厉,还不等他落地,地上数十杆长矛被陈家子弟架起,直接将陈胜洞穿,挂在了空气中。
“叛徒陈胜已经伏法,还请国主发落。”陈氏家族的耆老、子弟,此时纷纷跪倒在地,犹如待宰的牛羊。
“陈胜,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说?”项少龙俯视着陈胜,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才有的傲然。
“我恨啊!我恨这些叛徒!你们背叛了列祖列宗,我绝不会饶过你们。”陈胜看着那群跪倒在地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愤怒:“你们站起身反抗啊!此时反抗,打开城门,放那大军进来,咱们未必不能和项家拼上一拼。”
陈胜的声音中满是愤怒,看着趴在地上待宰羔羊般的陈氏家族子弟,声音中的怒火似乎要将苍穹点燃。 可惜,回应陈胜的唯有死一般的沉寂。 “陈胜,死到临头你还不肯伏法吗?”
项庄出现在城楼上:“你要是肯低头服软,承认自己的错误,留你一命未尝不可。”
“留我一命?”
陈胜抬起头看向项庄,眼神状若疯魔:“呵呵,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听闻陈胜依旧不肯服输,认为胜负输赢还没有定下,项家众人不由得一愣。 “你还有何手段,全都施展出来吧,我倒要看你有没有翻盘的手段。”
项少龙胜券在握。
“我陈氏一族,血脉得自于太古,当年在太古之时,也是威名赫赫震慑大荒的血脉。可惜时光之力太过于逆天,受到了老天的嫉妒,叫我陈氏一族血脉代代削弱,一点点被封印,最终沦为下流血脉,竟然成为你项家的附庸,不得不依附项家才能活。今日,我就叫尔等看看,陈氏血脉凌驾于项家之上,要做仆役,也是项家血脉做仆役,凭什么我陈家做仆役?”陈胜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心。
自从得了大哥陈露的传承,他的血脉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达到了一个淼淼莫测,已经触及时光真正奥秘的地步。 给他时间,他觉得自己有希望打破枷锁,再现太古血脉的辉煌。 可惜今日竟然折戟沉沙于此。 “时光倒流!”陈胜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场中众人,口中说出的话,却令在场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眼前一道白光闪烁,众人眼睛不由得眯起,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大虞国都外 乱军喊杀声冲霄而起,骑在马上的陈胜,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战场,随即身躯一抖,猛然惊醒过来。 自己没有死? 自己的时间血脉之力当真开发了出来,在临死之前,自己回到了过去? “这是自己在攻入大虞国都之前,大虞国都城门打开之前。”陈胜骑在马上,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大虞国都,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现在是几更天了?”陈胜问了句。
此时的陈胜面色苍白,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 他能回到过去,争取一次逆天重来的机会,不是没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体内所有陈氏家族的血脉,在穿梭时空的时候消耗殆尽。 “回禀将军,三更天了。”亲卫回了句。
话语才落下,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巨响: 伴随着一道轰隆声响,大虞国都的东门忽然打开,陈家子弟浑身染血的出现在了东门处。 “陈胜我侄,东门已经被夺下,速速发兵攻占进来。否则一旦项家反应过来,咱们可就是前功尽弃了。”有陈家的一位耆老手中持着大砍刀,站在城门前的尸体上喊了一声。
陈胜虽然站在后方,但也能清楚的看到,站在城门下的那一张张血了呼啦的面孔,正是自己的亲叔叔,以及和自己往日相熟的同辈。 “可恶!”可此时看到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胜脸上不但没有喜色,整个人反而变得无比阴沉,似乎恨不能立即出手将对方千刀万剐一样。 “该死啊!全都该死啊!为了贪图生命,竟然背弃了祖宗的荣耀,简直是罪该万死!活该被我千刀万剐啊!”
陈胜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怒火。
“陈将军,似乎不妙啊。”张良在陈胜身后道了句。
陈胜扭头看向张良,却见张良伸出手在不断掐算:“大凶之兆!大凶之兆!这大虞国都城进不得。”看着张良,陈胜不由得面色感慨,先前自己就是因为没有听信张良的话,一意孤行刚愎自用,非要相信自己的族人,才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也不知道要是自己死亡,张良会如何? 不过自己既然重新来过,那一切当然要改过,一切全都要重新开始,他陈胜要重新洗牌。 “先生何以教我?”
陈胜道了句。
对面的张良明显一愣,他本来只是想要开口提醒,心存万一而已。毕竟陈胜这厮刚愎自用,他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听进去自己的话。 “先生的意思是?”陈胜看着发呆的张良,心中不由莫名感慨,前世自己要是听了张良的话,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大虞国项家五千年底蕴,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拿捏?我担心其中有诈啊。”张良道了句。
“先生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城门开了,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陈胜一双眼睛看向张良。
张良闻言面色诧异,陈胜这厮怎么忽然改了性子? “要是能趁机毁了东城的城门,然后再派遣大军冲进去,到时候整个大虞国都乱起来,将军再深入其中也不迟啊。将军不如火烧了大虞国都城门如何?将城门方圆十里的房屋,全都放火烧掉,管他们有什么算计,全都要暴露出来。”张良不紧不慢的道。
陈胜闻言心中惊悚,诧异的看着张良,心中暗自道:“不愧是兵家传人,预料的和真实情况丝毫不差。我之前要是听他的话,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将军?”
张良见到陈胜发呆,开口喊了一声。
“按先生的意思办。传令大将王杰,先我一步进城,火烧大虞国都。大虞国都已经腐朽,我要将其尽数化作焦土重建,彻底将项家的痕迹抹去。”陈胜吩咐了声。
然后扭头看向大虞国都的城头,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 他知道大虞国都内有什么,所以做的更绝,他要将大虞国都直接焚烧。 大虞国都都化作焦土了,这大虞国都攻破不攻破又有什么意义? 他可以直接建立一座国都,直接称王了。 “格局打开,一切都不是难题了。”陈胜嘴角翘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烧死你们这群瘪犊子。项家的人可不会飞天遁地,我要将整座大虞国都的人全都烧死。”
“大虞国都内有千万百姓,直接全都放火烧死,是不是太过了?”
张良有些担忧,不晓得陈胜怎么了,眼前的陈胜和自己认识中的陈胜可不一样。
“派人列阵,将城门口堵住,决不允许任何人出来。他们不许咱们进去,咱们来个瓮中捉鳖,不许他们出来。”陈胜声音中满是狠辣。
一边说着,开始感应体内,想要重新汇聚血脉之力。 伴随着血脉之力的汇聚,陈胜不由得一愣,接着整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我的血脉在穿越时光长河的时候,经历过时光长河的淬炼,精粹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已经将血脉化作了时间之力?”陈胜感应体内,哪里还有血液? 血管空荡荡的,经脉之中也全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填满。 没想到自己绝境重生穿越时光长河,自己的血脉之力更强了。 而且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战鼓声响,无数的乱民冲入了大虞国都内。 太平道大将王杰,率领三十万正规军,蜂拥般杀入了大虞国都,抢占了东门的门口。 城门上 门楼内 项少龙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的大军,然后扭头看向身后十几位陈家耆老:“你不是说,那陈胜会很直接率领大军杀进来吗?”
陈家诸位耆老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和自己预料之中的可不一样。 城门大开,陈胜不是应该急不可耐的杀进来吗?派遣大将进来是几个意思? “那几十万乱民,项家子弟怕是要杀到手软,还怎么应付陈胜?而且一旦咱们挡住的时间太长,那太平道大将迟迟无法攻入城内,必定会心中起疑。”
项庄摸着腰间宝刀。
“去,告诉陈胜,就说项家的人反应了过来,已经派人过来平乱,他要是不趁着现在攻入大虞国都,稍后大虞国都城门重新关闭,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陈家老幼也皆尽惨遭劫数。”项庄觉得,得逼一逼陈胜,对方才会踏入陷阱。
陈家一位耆老下了城楼,然后拿着长刀,随手砍了几个乱军,衣衫染血之后,才狼狈不堪的出现在城门口: “陈胜,还不速速率领大军入城?项家的人已经反应过来,准备要扑杀过来,此时再不倾巢而出,怕是来不及了。你速速入城主持大局,不可再继续耽搁。”陈胜骑在马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场中众人,然后嘴角裂开:“火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无数弓箭手,拿着箭矢沾染了火油,然后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火雨向着大虞国都的城墙上落去,将整个城墙照耀的亮如白昼。 “给我放火!”
那太平道的乱军得了火箭的火种,竟然在城内放火,将城楼点燃
不单单是城楼,城门两侧的居民住宅,全都纷纷被点燃。 “他娘的,陈胜恶贼不当人子,简直是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此子简直是狡诈如狐,混账到了极点。”城楼内躲藏的众人纷纷钻出来,看着一个个狼狈的从屋子内跳出来的项家子弟,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怎么会点燃城楼?还点燃两侧住宅?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项庄面色阴沉。
“我去!我去杀了他。”看着项庄似乎择人而噬的眼睛,三叔此时站出来,面色阴沉的下了城头。
杀入城内的太平道将军王杰看到忽然从两侧屋子内跑出来的项家子弟,不由得身躯战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 太可怕了! “大将军,有陷阱!快点回报大帅,大虞国都内有陷阱,千万不要进来。”王杰高声呼喊。
王杰高呼,可是有人呼喊的比王杰更快。 三叔逆着人群,冲出城门:“快跑!项家发现了咱们造反的谋划,已经在城门处布下天罗地网,你千万不可进入东门。”三叔衣衫狼狈,眼神中满是悚然。 此时城头冷箭呼啸,洞穿了三叔的后背,刺穿了胸膛,跌倒在了陈胜的身前。 “快跑啊!千万不要进入大虞国都!”
三叔声音沙哑,口中不断咳血。
马背上 陈胜端坐如山,静静的看着三叔的表演。 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