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你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颜渠梗着脖子,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这可是能改变天下大势的圣人,遍数十万八千年来,自无量量劫末,才出现了几尊? 圣人只要在法界内,就可以长生不死,永生于世间的无上存在。 这等存在注定俯瞰大千世界,如今一尊圣人即将诞生,他礼之一脉已经挡了对方的路,已经没有了回头、和解的希望,现在不是他答不答应,而是双方注定要不死不休。 那老酸儒要是真的成道,他可注定没好日子过。 不单单是他,礼之一脉也要多了一尊大敌。 这种事情是他能决定的吗?这种因果是他能承担的吗? 崔渔看着颜渠,颜渠看着崔渔,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思。 许久后崔渔无奈的摇头:“我是不想杀你的。”
“我也绝不想死。”
颜渠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但我现在没有不杀你的理由。”
崔渔抚摸着颜渠的肩膀,下一刻物质转化施展,涛涛神血施展而出。 想要转化一尊超脱生死籍的强者有多难? 对方身躯已经发生了蜕变,在物质上就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寻常物质。对方体内也有神血,崔渔想要将对方转化,就要将对方的神血也一并转化,对方有多少神血,崔渔要十倍、几十倍、上百倍的消耗对方神血的倍数。 就像是一块石头转化成一个鸡蛋,需要的能量堪称是海量。 缚龙锁不能被对方占用,崔渔也没有捆束住对方的好办法。对方可是证就长生生死籍的大能,万一被对方从袖里乾坤内溜出去怎么办? 毕竟袖里乾坤也是有破绽的。 君不见猴子也一样飞出去了? 崔渔能想到的眼下唯有物质转化。 伴随着诅咒米猪,崔渔冥冥中觉得,自家身躯内似乎有些异动,那尸祖的印记又变强了。 一个呼吸三滴神血! 崔渔抚摸着颜渠的肩膀,下一刻体内神血发动,尽数化作了物质转化。 伴随着崔渔神通施展,百滴神血消耗一空,只见那颜渠的一只手掌化作了钢铁。 崔渔愣住。 这可是百滴神血,自己竟然只是将对方一只手掌化作了钢铁?未免有些太过于可怜了吧? 这消耗大的有点离谱啊。 就在崔渔心中无数念头转动之时,忽然后背有些发沉,然后无数神力凭空在体内诞生,浩浩荡荡向颜渠施展了过去。 伴随着那铺天盖地的神力,颜渠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钢铁。 “你当真不在考虑考虑?”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颜渠。 “我要是有自主权利,肯定会选择答应你。可关键是,你就算将我弄死,我也没办法答应你啊。”
颜渠有些无奈:“你提的要求太过,要迫害老酸儒的是公羊一脉,我又不是圣人,那公羊圣人怎么会卖我面子?我只是一个弟子罢了。”
话语落下,颜渠整个人化作了钢铁雕塑,而缚龙锁重新捆在了稻草人上。 “可惜了。”
崔渔拍了拍颜渠的钢铁雕塑,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 但是很快崔渔的脸色就变了,因为那诞生的神血依旧没有停止,滔滔不绝的向着崔渔体内灌注了过来。 “怎么会!”
崔渔勃然变色。 “金手指?你是不是失控了啊?”
崔渔高呼金手指。 可惜金手指没有理他。 崔渔背后,女魃看着自家身上新诞生出来的尸斑,气的咬牙切齿:“他奶奶的,凭啥他作孽,我在这里受罪?”
看着崔渔,女魃二话不说,直接将尸斑贴了过去。 “小子,叫你作孽!这回非要给你一个教训不可。”
女魃不断在心中磨牙。 伴随着女魃磨牙的声音,崔渔体内神力滔滔不绝的增长,呼吸间就是数百滴的量,惊的崔渔心中发慌,好在终于找到了机会,直接施展手段将那神血转化为神魔皮子。 在滔滔不绝的神力灌注下,崔渔右手的肌肤化作了女魃的神魔皮,看起来似乎有些变化,但却又似乎什么变化也没有。 滔滔神力消耗殆尽,崔渔体内神血逐渐冷静下来,但是崔渔心中却越加惊疑不定了。 “这股神血怕不是有万滴,可是这么庞大的神血,是从哪里来的?”
崔渔心中惊疑不定,眼神中充满了狐疑。 去看金手指,自家金手指版面一切正常,只是在版面的最后,多了一道信息: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百十六滴。】 【魔神共工血液:一滴。】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时间意境】 【妙法:钉头七箭书】 【三味真火】 【化身天蓬】 【缚龙锁操控口诀。】 【还原法(小)】 【阴阳图(十滴神血)】 【空间血脉(一滴)】 【山河元胎(一枚)】 【建木种子(一枚)】 【吞云吐雾(神通术)】 【藏心术】 【无心能活妙法】 【大乘果位】 【神通:共工真身。】 【代天封神】 【神魔皮雏形】 备注:神魔的皮质,天生烙印神魔法则,具备神秘莫测的功效,还需谨慎探索。 版面依旧是那个版面,貌似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有什么强大的诡异在侵袭我?我没有察觉,却被系统给挡下了?”
崔渔心中念头闪烁不休。 “擒下此人,该怎么处置,倒是个难题。我与对方也没有深仇大恨,杀了就是得罪礼圣人一脉。不杀呢?他为了米猪来盗取稻草人,关系必然不错……。”
崔渔看着对方的雕塑,陷入了沉思。 将对方变化成钢铁雕塑,对方当然没有死。 崔渔有还原法,可以轻松将对方还原成本来面目。 只是该怎么处置,却是一个大问题。 “此事应该去请教南北师兄。”
崔渔若有所思。 伴随着心中念头落下,崔渔果断选择摇人。 小二深夜走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宫南北就到了。 “听说你找我?”
宫南北走入院子。 崔渔提着颜渠的雕塑,立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此人师兄熟悉否?”
“你还有闲情雅致玩雕塑?”
宫南北看着雕塑,露出诧异的眼神:“只是这雕塑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颜渠!你见过颜渠?”
宫南北一拍脑袋,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颜渠来大梁城了?。”
崔渔闻言笑了笑:“师兄认识颜渠?”
“岂止是认识那么简单。不过你这雕塑栩栩如生,颇为传神灵动,就好像是真人一样。”
宫南北看着雕塑,露出一抹诧异:“师弟好技艺。”
一边说着,拍着颜渠的脑袋,将颜渠拍的啪啪作响。 “这可不单单是颜渠的雕塑。”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宫南北。 “什么意思?”
宫南北有些没有搞懂崔渔说的话。 “他要是真的颜渠呢?”
崔渔问了句。 “???”
宫南北满脑子的问号。 崔渔无奈道:“那颜渠来偷稻草人,被我给暗算了,我怕他跑了,就将他给做成了雕塑。”
“真的?你能暗算得了颜渠?”
宫南北不敢置信,然后扭头看着身前雕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确实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颜渠一摸一样。 “师弟,没开玩笑吧?”
宫南北又问了句。 崔渔无奈,他又岂敢开这等玩笑?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宫南北问了句。 他没有问崔渔是怎么将颜渠给擒下来的,没必要问! 问了也没有意义。 这年头哪个人没有几分保命的手段? “我也不知该怎么处置,所以想要问问师兄的意见。”
崔渔看向宫南北。 “颜渠啊。”
宫南北拍打着雕塑脑袋,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想不到啊,你小子竟然也有今天。”
“当年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
宫南北说着直接骑在了颜渠的脖子上。 崔渔看的眼角抽搐:“师兄,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有什么不太好?这孙子可是大户人家的弟子,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宫南北一边骑着,一边拍打着对方脑袋。 “怎么处置?”
崔渔问了句。 “确实是不太好处置。”
宫南北拍打的动作顿住:“咱们要是将他给弄死,礼圣人非要发疯不可。颜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就将他立在这里吧,以后想到合适的办法,在做处置也不迟啊。”
宫南北道。 “就这么处置?”
崔渔道。 “当然没这么简单。”
宫南北从雕塑上跳下来,双手好像是一把大铁锤,不断在雕塑上来回锤动,只听得‘铿锵’声响,颜渠竟然被宫南北锤的双膝跪倒在地,就像是古时候犯了事,跪倒在地的囚犯。 “师兄,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啊?”
崔渔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说实话,他对颜渠的印象还不错。 宫南北坐在颜渠后背上,得意的道:“他们这些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却为富不仁。如今落在我手中,不折辱一番,都对不起我当年的耻辱。”
“师兄和颜渠有什么恩怨?”
崔渔看着宫南北,露出八卦的表情。 他觉得宫南北有点怪,怎么和所有人都有仇啊。 从镐京的米猪,再到礼圣人一脉的颜渠,好像走到哪里,仇人就到哪里。 “我当年和他妹妹是青梅竹马,却被这厮硬生生的拆散。说什么我是只懂得耍剑的匹夫,竹门就是竹门,木门就是木门,将我好一顿羞辱。然后棒打鸳鸯硬生生的拆散,你说我能没气吗?”
宫南北道。 “那颜渠岂不就是你的大舅哥?”
崔渔问了句:“后来呢?你们被拆散了?”
“当然没有被拆散。”
宫南北道。 崔渔一愣,没有被拆散,你还敢这么折辱大舅哥? 大哥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后来她死了!都是因为他,非要将妹妹嫁给米猪!”
宫南北情绪低落:“她自尽了。”
崔渔一愣,站在月下没有说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米猪才有机会暗算我,否则凭他那个只知道借助祖先遗泽的蠢货,也配和我过招?”
宫南北脸上露出一副修狗的不屑: “不过那个死胖子这六十年来发奋图强,血脉突飞猛进,看来当年‘她’的死,对他刺激也挺大的。”
崔渔没有接话,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接。 崔渔与米猪、颜渠之间的恩怨情仇,实在是难以一言而尽。 崔渔与宫南北商量着如何处置颜渠,却不知那边应雄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站在门前来回张望。 听着夜里更夫的敲打,应雄坐立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去,看看师兄回来了没有。”
应雄对着身旁的奴仆催促了句。 奴仆快步而去,不多时极速回返:“回禀大老爷,没有回来。”
“几更天了?”
应雄问了句。 “四更天了。”
仆役道。 应雄闻言一愣:“都四更天了吗?”
“不应该啊,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应雄坐卧难安。 颜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他怕是也少不得要被礼圣人问罪。 “该不会是遭受意外了吧。”
应雄想要走出去查看,可是想到自己的实力,还不够那宫南北塞牙缝的,就不由得顿住脚步,然后脚步一转,向着米猪的房间内走去。 现在唯一能搭救颜渠的,只有这位大爷了。 来到米猪的院子 “大师兄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院子。”
应雄来到院子前,却被看守院子的弟子拦住。 “我有十万火急之事,颜渠师兄可能遭遇了不测,非要米猪师兄亲自出手拯救不可。”
应雄道。 看着应雄的表情不似开玩笑,二人不由得迟疑。 “再拖延下去,可是来不及了。”
应雄推开两个弟子,一路径直闯了进去。 一路来到米猪的床榻前,可此时米猪早就已经昏厥了过去,彻底陷入了昏厥状态,气若游丝的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