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站在窗户前,望着外头,听弦月汇报刚听来的消息,目光突然定住,落在走廊里端着汤蛊的身影。弦月循着目光看了眼,“听说夫人是去了膳房,似乎是做了糖水。”
蓝桉一愣,瞳孔微暗。弦月没发现蓝桉的心事,笑道:“公子,您眼光真好。夫人她不但功夫好,还如此贤惠。虽说她已经婚配,但只她这品貌,也足够配得上您。”
他想要这样的夫人,“公子,您要不要带她回家?”
在弦月心里,蓝桉是完美。跟随蓝桉的这些年,他能朝堂论政,也能带兵出征。他见过蓝桉在田野和百姓喝茶,也跟他在城里和乞丐饮酒。他心中有丘壑,眉目可作山河。他能执花饮酒,也可仗剑天涯。他有慈悲心肠,亦有金刚手段。试问这世间,蓝桉这样的男子,能有几人?若他喜欢上一个人,那一定会疼到骨子里,摘星捞月,荣宠一生,万万不会要他的妻子受半点委屈。蓝桉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休要胡说。”
弦月郁闷道:“公子,您不是说,花开堪折直须折?您就不怕遇见了不珍惜,以后都没机会了?”
蓝桉头疼,“她已嫁人,此事莫要再提了。”
自家主子是一个十分遵守礼教的人,弦月很是无奈。“她是真嫁人也就罢了,依属下看,她压根就没有啊,您看画画姑娘,不是张嘴闭嘴小姐小姐的,也并没有避讳什么。”
“属下也觉得。”
弦歌此时进来,“夫人身上有江湖人的洒脱,对阿欢公子很好,也一直没有和我们刻意保持距离。”
蓝桉失笑,“夫人在外不顾女儿家的名誉这样说,即便是没有婚嫁,应当也是有心上人了,便不要给她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弦月对弦歌耸耸肩,“看吧,就知道咱们公子只会事事为别人想。”
这个话题,蓝桉并不想再继续,两人也适时停下。不过,他们看得出来,蓝桉是真对容七上心了。就是不知道,这份上心是不是能及时止损。天气不错,阳光也正正好,鸟儿低飞停留,嘻嘻渣渣十分悦耳。明月楼所在的这条街,是祥云镇最热闹的,时不时就能听见起伏的叫卖声,处处都是烟火气。房间的门开了,站在窗前的欢色才回头。烈九卿看见桌上的菜都没动筷,她眉心拧了起来,“不是让你先吃的?”
欢色哑声说:“等您。”
“过来。”
烈九卿坐下,将汤蛊放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欢色看了她一眼,缓步走过去,坐下,规规矩矩,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他保持,也要烈九卿愿意。看他坐得远,她挪了过去,将汤蛊打开,推到他面前。“我用橘子做了糖水,不酸了,味道还挺好的。”
欢色偏头,烈九卿笑盈盈地看着他,“除了我家未来夫君,我还没给谁做过吃食。”
见他不动,烈九卿弯了眼角,“难不成,你还想我喂你?”
她直接去拿勺子,欢色快她一步,盛了一勺。烈九卿撑着脸颊,眼睛亮堂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