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公公连忙在前面带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了,他生怕温容会突然砍了他的脑袋,温容这几日可做了太多骇人听闻的事。不过明德公公多少觉得,这件事背后,其实有皇帝的授意。死的那一批人里,有太多人表面是忠臣,去多数都是太子一党。甚至今天这宫宴,他都隐隐不安。云帝不会是要对付太子了吧?如果不是这样,温容这几日如此嚣张,他怎么可能还如此和颜悦色?伴君如伴虎,明德公公不敢再深思,只想当个听话懂事的奴才,谁都不要得罪就好。万事还是保命最重要。不过,今日突然要求联姻的人里,又是多少云帝默认的呢?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把温容逼到绝路上。新年临近,如此狠绝,分明就是捧杀之策。明德公公越想越心惊,许久才彻底不去想了。一路上的太监宫女都不多,藏在暗处的侍卫和锦衣卫却一直盯着二人。温容却好像没发现他们一样,视线全落在烈九卿的后背上,都要盯出洞来了。烈九卿扯了好几次披风,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藏起来。她真没想到,在温容和她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有人送人头上门。温容可小气着呢,她总觉得今夜要完。烈九卿紧绷了一路,温容那火辣辣危险的视线还是伴随了一路。好几次,烈九卿都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初被囚禁时那种过度可怕的视线。终于到了大殿前,烈九卿深深松了一口气。温容却突然往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衣裳,一副忠犬模样,乖顺里有几分半强迫的气势。烈九卿提醒,“松开。”
温容不为所动,甚至还要更进一步,“奴才是没伺候好七小姐吗?都不能牵你了。”
“……”温容略显委屈地说着,和他平日里那嚣张傲慢的模样完全不同。殿内一些靠近门口的人微微听见,不禁小心翼翼看了两眼。烈九卿太阳穴直跳,压低声音道:“你时不时故意惹我生气?”
温容笑的乖顺,“奴才哪里敢呢,毕竟那么多人喜欢七小姐……”明德公公咽了好几口唾沫,实在害怕再多听一些,连忙小跑进了大殿,扬声道:“陛下,九千岁和烈七小姐到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殿外,齐刷刷百人之多全看过来,烈九卿无力扶额,深吸了一口气,拽住了温容的手,坚定地走进了大殿。上一回,她连正大光明站姿他身边都要小心翼翼,如今全天下既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又何必总是畏畏缩缩,大不了就是在和云帝周旋一番,再诸多顾忌,回家是哄不好温容了。温容一愣,亦步亦趋地跟着烈九卿。他原本只是想生生气,让她哄哄。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就这样和他来到了天下诸权前。温容在她背后轻笑,“小疯子。”
烈九卿脚步却未停,带着他彻底站在了大殿正中,“陛下,臣女来迟,请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