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说上两句话,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她蜷缩一处,气息时不时急喘。楚卫眉心拧起,又往前走了两步,“宫主,属下帮您疗伤吧……”控心蛊发作的疼痛阵阵席卷,烈九卿疲于应付他,“滚!”
楚卫脚步一顿,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宫中事宜属下已经处理完毕,这几日,属下都会陪着您。若有事,您喊属下即可。”
说话间,楚卫身影已经藏匿在外。烈九卿昏昏沉沉地睡去,朦胧间总会梦见些什么。她像是幽魂一样,不断穿梭在漫天的腥血中,不得方向,不得救赎。她感觉她像是掉下了地狱,越陷越深,直到被黑暗吞没,直到恐怖的死亡感彻底贯穿她的灵魂。“夫人,夫人快醒醒!夫人!”
烈九卿剧烈的呼吸,布满血丝的眼慢慢睁开。画意焦急的脸近在眼前,声音却像从天外而来。“夫人!夫人——”好痛,好像死了一万次一样,除了痛还是痛,哪怕已经痛到麻木,还是觉得好痛。“不知死活的丫头,当控心蛊是什么了……”“烈九卿,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卿卿……”“卿卿!”
烈九卿猛地睁开了双眼,昏暗的烛火里,入目满是银丝,她混沌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臧殷。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滴滴答答的声音,烈九卿抬抬几乎没有知觉的手,花费了好久才说道:“你救了我?”
臧殷漫不经心地喝着酒,“你和你娘一样胆大包天,都当阎王不会收你们。”
烈九卿重重咳嗽了一声,心口撕裂的痛,她浑身战栗,半晌才回道:”谢谢。”
四肢放血,是缓解控心蛊最简单的办法,但却缓解不了吃顿的疼痛。臧殷起身,不疾不徐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丫头,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你还真以为感同身受就能解蛊了?”
他冰冷道:“你是药人,控心蛊进不了你的心脏,只会徘徊在心脉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会被彻底杀死,哪怕你封脉了也留不住它们。”
烈九卿指尖蜷缩,臧殷嗤了声,狭长的眼透着荫翳至极的讽刺,“你受了一遭罪,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他饶有趣味的弓腰,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乖女儿,要不要这样,你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这个南疆王有办法呢?”
“你想我怎么求你?”
臧殷轻笑出声,“顾徽音骄傲了一辈子,恐怕想不到她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烈九卿抬眼,静静望着他,“他不只是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夫君。”
“呵……”臧殷冷笑了一声,“你想学你的母亲,毁在儿女情长之上?”
烈九卿轻笑,“你又何尝不是?”
臧殷漫不经心道:“本王是毁在了顾徽音手里,无关儿女情长。”
烈九卿淡淡道:“温容是我的儿女情长,但他不会毁我,只会用尽一切成全我。”
臧殷深深地看着烈九卿,透着她望着另一个人,“对他动心,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