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才不想亲萧惊澜,尤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亲。可是她不亲,萧惊澜就不放她下来。反正她又不重,别说抱这一小会儿,就是再抱个个把时辰,也完全不再话下。更不用说,这么抱着凤无忧的感觉……极好。凤无忧拿萧惊澜这种无赖没办法,只好低头亲了一下。嘴唇一挨他的唇瓣,就快速离开。比蜻蜓点水还敷衍。萧惊澜的眸子深了深:“夫人,为夫教的还不够好?”
他好像早就教过她,接吻,不是这么接的。凤无忧脸色立红,瞪着一双眼睛:“已经亲过了,别说话不算话!”
“你管这叫亲?”
萧惊澜眸子深深盯着她:“夫人听话一点,或者换为夫来,夫人选一个。”
凤无忧的脸更红一层。她扬拳在萧惊澜的肩上砸了一下:“你有点人君的样子。”
“嘁……”萧惊澜十分不屑:“身为人君,连个夫人的亲亲也要不到,不当也罢。”
凤无忧无语了。这人以前……没有这么无赖的啊!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凤无忧还是妥协了。她弯下颈项,在萧惊澜唇上重重地印了下去。按着萧惊澜教过她的,该做的都做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嘟嘴盯着他:“好了吧?”
这人,真是的,他们这可是在北凉的大营里,居然这么过分。萧惊澜扯唇笑开,腾出一只手压着凤无忧的头又亲了一下,才笑道:“为夫便知道夫人是个好学生。”
一面说,一面终于把凤无忧放了下来。这算是表扬吗?怎么表扬的让人这么想揍人?凤无忧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你还不把燕倾叫进来?”
方才燕倾刚探了个头进来就跑了,肯定是有事要说。“谨遵夫人之命。”
萧惊澜调笑地说了一句,才向外淡声道:“进来。”
帐篷的帘子被人小心地掀开了一条缝。燕霖先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皇上容色饱满,神情微扬,娘娘则是嘴唇红润,一望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二人是分开站在帐篷中央的。燕霖长舒一口气……这次总算是可以放心进去了。“什么事?”
萧惊澜问道。“回皇上娘娘,北凉大汗派了人来,一个时辰之后,为皇上和娘娘接风。”
凤无忧和萧惊澜是早上到了阿木古郎府中,但在点心店里耽搁了不少时候,往王庭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走到王庭又用了一些时间,一来二去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该用晚饭了。“他可有说是什么宴会?”
凤无忧问道:“是大宴,还是只请我们的小宴?”
燕霖一怔,为难道:“这个……使者没有说。”
他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这种事情,他本该提前问清楚才是,可结果,却到主子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属下这就去弄清楚。”
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却正和外面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娘娘,皇上……”聂铮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嫌弃地看了燕霖一眼,这才禀报:“外面有北凉大汗的使者,前来送大宴上要穿的衣服。”
凤无忧和萧惊澜对视了一眼,还没有说话,外面的使者已经高声说道:“凤女皇,大汗派属下来送凤女皇在大宴上的衣服。”
只有凤无忧的,没有萧惊澜的?这一下,凤无忧的眉头皱了起来,萧惊澜脸色也一下下沉。入乡随俗,既来了北凉,那么穿一下北凉的服装,也算是应有之义。可,只有凤无忧的,没有萧惊澜的,这意思,可就不那么友好了。“让他进来!”
赶在萧惊澜说话之前,凤无忧让人把使者叫进来。一看,居然是熟人。术仑,当年在天神宝藏里可是打了不少交道。术仑走了进来,把衣服高高捧起,再次说道:“大汗有命,特意给凤女皇送上北凉草原的服饰,还请凤女皇穿上,好去赴宴。”
这一次说的更清楚了,就是只有凤无忧的,没有萧惊澜的。“若是本皇不想换呢?”
凤无忧问道,对此十分头疼。她就知道,到了拓跋烈的地盘上,那个人是不可能不闹妖蛾子的。术仑小心地看了萧惊澜一眼,可还是说道:“大汗说,若是凤女皇不换,那就可以回去了。”
他说这话,简直就是战战兢兢。他家大汗是什么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早在芳洲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家大汗是看上了这个女人,甚至不惜为她斋戒,要让她做神选阏氏。可问题是,现在凤无忧和萧惊澜的关系都这么板上钉钉了,他家大汗还没有死心吗?还是说,他家大汗就是故意这样,想要堵心一下萧惊澜的?术仑额上的冷汗涔涔下落。他家大汗是爽快了,可他倒霉啊。在萧惊澜这个草原闻名的杀神面前,他简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萧惊澜浑身的低气压简直快要把他压成肉饼。“我们走。”
萧惊澜牵起了凤无忧的手,直接开始往门口迈。只让凤无忧穿草原服饰,拓跋烈的心思,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他虽是为联合而来,却也绝不会任由拓跋烈如此肖想凤无忧。“惊澜……”凤无忧小手一紧,连忙拉住了萧惊澜。“你真要穿?”
萧惊澜回过头,面色不善。“一件衣服而已。”
凤无忧头疼。北凉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几乎就是燕云的一道屏障。若是拓跋烈真的和蛮族合作,那燕云全线,可就都暴露在蛮族的眼皮子底下了。总不能为了区区一件衣服,让燕云冒这么大的风险。“一件衣服?”
萧惊澜眉峰竖起,忽地上前,一把将托盘上的衣服抖开:“这可不仅仅是一件衣服。”
凤无忧一怔,眼前的衣服纹饰优美,装点的皮毛华贵精致,一看就知道规格非凡。可……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吧。萧惊澜一看凤无忧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可一时之间,却更为气闷。他转身盯着术仑:“带着你的衣服滚!”
术仑激灵灵打了个颤,可还是硬着头皮:“燕皇,大汗说,若是燕皇现在离开,可就不再是北凉的客人了。”
北凉的客人,北凉自然会保证他们的安全。可若不是北凉的客人,那拓跋烈可就不会客气,要在草原上好好地招呼萧惊澜了。当年那横穿草原,杀人无数的帐,他们可有得算。闻言,萧惊澜眸含凉意,一丝讥讽淡淡溢出。他难道会怕这些吗?当年他不过十多岁,就不曾怕过北凉人,如今他已然是历尽磨难的燕云之皇,又岂会反而开始害怕。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一下被凤无忧拉住。“衣服留下,你可以走了!”
她用力地握着萧惊澜,赶术仑走。“凤女皇,大汗说,这衣服你必须得穿。”
术仑尽职尽责的提醒。“本皇知道了,你若不想死,就趁早走!”
该说这人忠心还是没眼力劲?没见萧惊澜都已经快要暴走了吗?术仑早就发觉了,但没办法,大汗派来的任务,他总得完成啊。听到凤无忧这话,他当即不再多说,立马行礼告辞。燕霖和聂铮也全都识趣地退了出去。萧惊澜盯着凤无忧:“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她不知道这衣服是做什么用的,可他这么反对,以凤无忧的聪慧,猜也猜得出来。“一件衣服而已,穿就穿了。”
凤无忧却好像全没察觉,仍然无所谓地说道。“凤无忧!”
萧惊澜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恨不能把她按在膝上打一顿。“你急什么嘛!”
凤无忧连忙胳膊一伸,抱住萧惊澜劲瘦的腰身。“我穿,你也穿不就好了。”
她仰头看着萧惊澜,淡笑着吐出一个主意。萧惊澜微微一怔。凤无忧已经低笑起来:“你说,你穿上那身衣服,和拓跋烈,谁才更像是草原上的王?”
萧惊澜的眸子渐渐缓和,可却又皱起眉头:“谁耐烦穿这草原袍子?”
北凉草原,向来都是未开化的象征。天岚大陆上,鲜少有人愿意穿草原上的衣服。“就委屈一次还不成?”
凤无忧好言好语地哄他:“再说,我家夫君这么好看,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到时候站在王帐里,当头草原那么多的牧主酋领的面,把拓跋烈给比下去,那不是才有意思?”
见萧惊澜仍然皱着眉,凤无忧连忙又道:“还是说,你手下的人这么无用,连个汗王的衣服都弄不来?”
此言一出,萧惊澜登时冷哼:“朕手下的怎会这般无用?”
“那你就是同意咯?”
萧惊澜长眸一狭,盯着凤无忧:“你对我用激将法?”
凤无忧笑容一尬,坚决否认:“我哪有?”
萧惊澜侧脸在凤无忧颊上亲了一下:“有也无妨,夫人不论用什么招术,为夫都接着。”
凤无忧心头一松,正想说什么,谁料萧惊澜已移唇过来,正正吻上她的唇:“只要夫人付得起代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