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再精神饱满祷告天神。”
凤无忧沉默着没说话。这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却又说不出具体的东西。这个理由,其实也完全说得过去。“和术仑说我们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再有一个时辰。”
聂铮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正午,这个时候出发,晚上到。第二日布置一下大典,第三日早上开始祭天。这差不多就是整个的流程。祭天的典礼上,拓跋烈就会把凤无忧神选大妃的事情解决掉。萧惊澜根本没问拓跋烈要怎么解决,这也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物做事的一种特点。大的方面谈妥了,对方会怎么做就不再追究。都是为王的人,总不可能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若是真的没有做好,那两边也自然都有翻脸的资本。只有一个时辰,出发的还挺急的,那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过好在凤无忧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只是召集一下人马,然后就等着大队出发。一个时辰后,整个王城的人都聚集在北面。祭天的地点就在王庭北边,自然是从这边出发。凤无忧一眼望过去,就知这祭天并不是拓跋烈随口说出来哄他们,而是真的很重要,因为,北凉百官上下,几乎全员到齐。若不是非常重大的典仪,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凤女皇!”
一道声音欣喜地响起,凤无忧一转头,就看到阿木尔快步地往她跑来。见到阿木尔,凤无忧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女孩子难得心思澄澈,倒是挺讨凤无忧喜欢的。凤无忧自己是兵,接触的也通常是强硬的人物,这反而让她喜欢柔软一些的女孩子。就像很多一身肌肉的壮汉喜欢小猫咪一样,这里面有种很微妙的平衡。想来,当初萧惊澜若不是处处尊重她,顾着她的想法,而是一副霸道总裁款,凤无忧估计早就把他给甩到一边去了。一物自有一物降。“这次的祭天你也去参加?”
待阿木尔跑近,凤无忧笑着问道。“嗯,长夏祭天很重要,要感谢天神给了我们丰美的水草,让我可以熬过严寒的冬季,只要足够身份,我们北凉人是肯定都要去参加长夏祭天的。”
难怪这么多人,难怪文武百官几乎全都到齐了。凤无忧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正好和我做伴。”
“这恐怕不行。”
阿木尔吐了一下舌头:“祭天的时候不是按官职,而是按部落的,我得和哥哥呆在一起。”
说着话,阿木尔往不远处一指,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想来是在维持秩序。正是阿木古郎。“我就是来和凤女皇打个招呼。”
阿木尔说了一句,犹豫了片刻,又再次说道:“凤女皇和燕皇很般配,你别听那些老古板们说的。”
说完,不等凤无忧再说什么,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凤无忧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木尔是什么意思。她是听说了自己被北凉官员逼婚的事情,专门跑来安慰她的。“她眼光不错。”
萧惊澜难得开口夸了句人。凤无忧看他一眼,忍不住发笑。这男人,真是的。不过因为阿木尔说了一句他们般配,居然就这么吝啬夸奖了。这只是集合时候的一个小插曲,北凉众人很快就集结完毕,开始准备往祭天地点进发。凤无忧砸了天神玉牌,这事已经在北凉官员中间传开。那些官员们没有一个靠近他们的,都远远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这对凤无忧来说正好,省得被人吵得烦心。正如聂铮所说,祭天的地点离王庭足有大半日的路程。他们出发的不算早,再加上,有这么多人,难免会拖慢行进速度。以至于,终于到了有着高大祭台的祭天地点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好在,这个祭典很重要,本来就有人提前在这里支应,帐篷什么的都是齐备的。凤无忧一行人到了之后,也懒得多说什么。略微洗漱了一下,安排好防务,就各自睡了。夜深人静,整片营地静谥一片,只能听到夏虫偶尔的鸣叫,还有夜猫子翅膀飞快划过天空的声音。在这片静谥中,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在夜色中移动向营地门口。“曜大人。”
营门口,为首的人被人叫住。拓跋曜勒住马头,看向叫住他的人。“阿木古郎?是大兄让你来的?大兄有事要交代我吗?”
阿木古郎点点头,走上前:“此次事关重大,有凤无忧和萧惊澜在这里,大汗一时脱不得身,验货之事只好交给曜大人。大汗说,最迟明日三更,他一定会赶到约定地点,请曜大人安抚好那些人,同时,务必要保证东西是真的。至少……”阿木古郎凑近拓跋曜,低声道:“不能比曜大人身上的东西差。”
拓跋曜下意识往腰间摸了一把,他腰上挎着一把弯刀,是拓跋烈赐给他的。他沉稳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转告大兄,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
“那是自然。”
阿木古郎笑了一下,说道:“曜大人可是大汗最信任的人,当然不会有负大汗所托。”
闻言,拓跋曜心跳猛然加速,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再和阿木古郎说什么,只是一转身,继续前进。在他的身后,一队北凉士兵紧随其后,快速消失在草原的黑夜里。“将军……”南定从后面走上前,看了一眼拓跋曜离开的方向,又看向阿木古郎:“将军,你好像不是特别放心拓跋曜?”
南定是跟着阿木古郎一起从部落里出来的,是历过生死的兄弟,虽然阿木古郎现在身居高位,但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太多顾忌。阿木古郎沉着面色,缓了一下才说道:“大汗给了他一次机会,但我总觉得,他放弃朵思蛮,放弃得太快了一点。”
北凉上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拓跋曜对朵思蛮的心思。那可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女人,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一个女人……”南定道:“大汗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想来,他认为拓跋曜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南定又说道:“拓跋曜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一个人只要有野心,自然就不会把女人放在眼中了。我倒是觉得,他这么做也不算什么。”
“女人?”
阿木古郎微微转头,道:“凤无忧难道不是女人?”
就算有野心如大汗,还不是对凤无忧不一样?野心,和他要不要放弃一个女人,根本没有关系。而且,谁说女人就不会成为野心的来源?阿木古郎对拓跋曜的观感一向不是很好,但他也不能说。说了,别人还以为他是要争权。就像现在,他虽然有怀疑,却没有证据。而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更不能拿出去瞎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阿木古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但好在,这次的事情,他也会和拓跋烈一起前往。到时候,他多加个心眼,防着点拓跋曜就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阿木古郎转身,走向营地的另一个方向。拓跋曜有任务,阿木古郎也有任务。拓跋曜会直接和那些人去打交道,而阿木古郎则会在不远处的要地扼守,以防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好及时救援,两处地方的方向略有偏差,所以阿木古郎和拓跋曜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此时,传完了拓跋烈让他传的话,又没有证据证明拓跋曜有问题,阿木古郎干脆收起所有的疑问,先把他自己的事情做好。夜色深深,不久之后,又一队人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营地,埋入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