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有本宫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第二,照顾好自己。”
君北凌言罢就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穿过栏杆将它放在了地上。之后便转身离去……蓝若倾看着君北凌远去的背影,眸底只闪过一丝冷漠,毫无其他之感。这边君北凌刚一出走天牢,那边暗卫就将消息传到了皇上那里。只见皇上听闻此事,面色异常冷肃起来,却也未曾多言,只挥了挥手便令暗卫退去。另一边,宸王府中,君北宸与玄医谷谷主正在书房谈着什么,只见谷主眉宇间满是兴奋与激动的色彩,一改往日顽劣模样,直到入夜,二人才从书房走出,各自休息。夜过天明,此时距离宪刑司中顾千腾一案事发已经是第三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番风波将告一段落之时,顾国公府又再次向皇上发难起来。早朝大殿上,顾国公突然向皇上奏请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皇上见顾国公出言,当即面色就有些许不悦,不用多说也自能猜到,他此时有本上奏,必是关乎宪刑司与莫仇之事……“顾国公留下,其余人等退朝罢。”
皇上话音刚落,顾国公的声音就同时响起“皇上,臣侄已枉死三日,凶犯莫仇却还未正法,实在难渡亡灵,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啊!”
顾国公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众臣皆是交头接耳,暗自嘀咕,吵得皇上很是心烦意乱。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顾国公请命后,礼部侍郎顾正明亦是声泪具下的站了出来,当即跪地喊冤道:“皇上,犬子在宪刑司因受莫仇体罚劳累过度而亡,实在是死的冤枉;他才十六岁正是大好的时光,就这么让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痛心疾首,哀怨难平。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缉拿真凶,还他公道!”
听闻顾国公与顾正明的一番话语,几个耀王一派的大臣,也都在耀王的眼色下接二连三出列奏请皇上严肃处理此案,绝不姑息宪刑司掌史莫仇所为。各个大臣的一番言辞甚为激烈,都一副好不公允的模样……只是此时皇上根本无心顾及此事,当下能借此良机得玄医谷谷主就诊才是重中之重!看着大殿上跪了满地的朝臣,皇上当即肃声说道:“看看你们这是成何体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案事关重大,牵扯甚广,岂能因为死者是皇亲贵族就不顾律法规矩?如若真是如此,那才是抹黑了顾国公府的门楣。好了,都起来罢。此案朕已命刑部与大理寺联合查案,所有涉案人等一律从严处置,断不会漏了谁的罪行。”
“皇上……”顾国公见皇上此言颇为含糊推诿之意,立即出言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皇上硬生生的截断,只留下退朝二字,人就离开了龙椅,直接甩袖而走。只留一地大臣,跪也不是,拜与不是,最终只能齐声拜道:“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刚一下朝,就与李总管骂道:“朕看这个耀王真是越发过分了些许,平日他结党营私,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他竟敢怂恿朝臣连本逼朕,真是胆大妄为,反了天了!”
“皇上息怒,顾国公府一案,的确疑点重重,只是这谁家突然死了儿子,也自是哀愁,大臣们心有怜悯,一同为顾国公兄弟求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皇上宽宏大量不予他们计较便是。”
“哼,哀愁?怜悯?朕看他们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才是!”
“皇上切莫动气,若是因此事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有大国会在即,皇上还是保重龙体最为重要!”
李总管一番有意提点,皇上终是消气道:“你说的对,朕现在就起驾宸王府,先去看看宸儿伤势。”
“是,起驾!”
随着李总管一声传令,銮驾当即备好,只见皇上乘着龙撵就直奔宫门而去,到了宫门才换了马车继续前行。此次皇上出巡并未对外声张,除了大殿亲身伺候的几个内侍官与值守禁军知晓,并无旁人得知。然而皇上出宫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传到了每一个关注君北宸动态的人的耳边……“你说什么?皇上摆驾宸王府探病宸王?”
皇上前脚刚走,皇后这里就得到了确切消息,当她听闻此事,当即震愤异常,面色更是阴厉万分,只见她当即命道:“本宫要知道皇上今日在宸王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有错过,杖杀处置。”
“是,奴才遵命。”
说话间,一个瘦小的人影就退了出去,不过转眼就消失不见……此时的宸王府中,谷主正为君北宸疗伤,只见他再次拿出之前的蝉薄银刀,轻轻挂着君北宸右臂上结痂的伤口,待刮下一层薄薄的粉末,露出红肿的血肉,他才掏出怀中药瓶,将药粉一点点撒了上去。只见药沫落在伤口的瞬间,君北宸的双眉略有蹙起,人却是丝毫未动。“疼就只能忍着些,此药药效强劲,怕是要阵痛三两个时辰后才能有所缓解。”
“恩。”
君北宸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任凭谷主继续处理着他身上的其他伤口。待谷主给他解开肩胛骨的纱布时,皇上终是应声前来。“皇上驾到。”
李公公的声音刚一传开,君北宸就朝谷主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先一步出门迎接道:“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快起来。你这伤势未好,便不要拘于虚礼。”
说话间皇上已经将君北宸扶起,与他直接走入书房之中。此时君北宸的身上还满是伤药,书房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气,闻着非但不觉难忍,倒有安神醒脑之感。皇上略有惊讶的看着君北宸肩上半敞着的纱布,当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父皇,谷主正在准备草药,稍后要给儿臣治伤。”
“哦?那这屋里的药草香气就是他那药香所致?”
“是。谷主制药之时不能受人打扰,未能出门迎驾还望父皇恕罪。”
“你这是哪里的话,谷主本就身居江湖远离朝堂纷争,父皇怎会因此与他计较。倒是他能仗义为你疗伤,才叫父皇敬重。”
“谢父皇体谅。”
君北宸与皇上说话间,谷主就已经端着一锅草药走了出来,见到皇上也只是微微抱拳施礼,道了声:“老夫见过东周皇上。”
便不再言语。皇上一见谷主鹤发童颜精神抖擞,实乃世外大家风范,又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当即就对他更加敬重三分。“谷主客气了。”
“宸王殿下,老夫要给你上药了。”
君北宸看了皇上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也坐正身子,让谷主为他医治起来。只见谷主手中的锅里满是黑色的灰烬,一眼看去只觉如同锅底灰一般,根本看不出那是何种药材;然而谷主将它涂在君北宸伤口的瞬间,就见他那原本狰狞的伤口竟一点点被其填平,周遭的红肿与淤血也都一点点被那黑灰吸了起来。皇上看着君北宸肩胛骨的伤口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不由心下连连惊叹万分……面色却是依旧不改,只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待谷主将所有草药都涂抹均匀,君北宸也适时开口道:“谷主,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宸王殿下请讲。”
“父皇近日操劳过度,龙体颇有欠安,还望谷主能诊治调理一二。”
谷主听闻君北宸所言,面色当即有所改变,这自是逃不出皇上的双眼,不待谷主回答,皇上就作势说道:“宸儿的孝心父皇自是心领,只是谷主前来为你医治已是多有劳烦,父皇怎能再强人所难。”
皇上一番话说的十分漂亮,饶是谷主也只能捋了捋胡子,正色说道:“还请东周皇上不要怪罪,老夫并非不愿为皇上诊治,只是老夫一介布衣,实在不敢班门弄斧,若是伤了皇上龙体,倒是十恶不赦。”
“谷主此言真是折煞了朕,这九州大陆谁人不知玄医谷威名,能得谷主亲自问诊实乃幸事一件。”
谷主听闻皇上此言,眸光略微变换就平声说道:“那老夫就献丑了。”
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一手搭在了皇上的脉搏之上,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谷主才缓缓说道:“皇上脉象平稳,气息中正,并无实病;依老夫所见,皇上还是心病过多,需要及时处理。不然气虚血瘀,容易心脉受损自是极为伤身。”
皇上见谷主说他未有什么大病,心下当即放心不少,但是对于这个心病,他却是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