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明透露君北耀与兵部尚书联手新增十万兵力建制,实为屯私兵之举。在我还能心平气和说话之前,殿下请回罢。”
蓝若倾虽是憋闷却还是没有忘记此番找君北宸来的目的。只是说完正事,她便瞬间冷脸逐客道。君北宸见蓝若倾恼怒,只面色微寒,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生气的不该是他吗?当他听到影卫传信约他来见,他只推开所有事物,当即赶来,然而进门的瞬间却是看着君北凌牵着她的手将人拉至亭中?若不是仅存的理智战胜了他心头的怒火,想来君北宸当场就有断了君北凌之手的心思罢……蓝若倾见君北宸并无离开之意,只当即起身出门,至于去哪?她自己许也不知。只是她此时不想再与君北宸多说半句,她深知自己的脾气秉性,此时再多聊下去,绝无半分好处。或许她也需要冷静一番……君北宸看着蓝若倾那道清冷的身影夺门而去,眸底的寒光只瞬间迸发。门外的影卫也实在不明,为何好好的两人就突然置气起来?蓝若倾沿着庭院漫无目的的瞎晃着,直到走至偏院,才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事未去确认。思及至此蓝若倾只当即一路超东而去。蓝若倾看着重新翻修过的蓝府杂院,心底只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当日她命凌肃每四个时辰向自己禀告一次。入夜后便是选择在此传递消息。而这里也正是蓝若倾曾经被当作下人蜗居的地方。而凌肃不过初次入府,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此处,实在可疑的紧。更何况当日蓝若倾只对他说道,自己旧园相见,若是如此,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凌肃认识之前的蓝若倾,并且对蓝府的情况熟悉异常。思绪一点点荡开,蓝若倾只觉一张巨大的网正交织在自己的生活当中,而此时凌肃的背叛,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他,到底是谁?蓝若倾缓步前行,只是刚绕过这处已经略有荒废的院子,就来至偏院厢房,见前面有阵阵悉率声音传来,蓝若倾只隐于树后,未曾露面。“太子殿下虽然是我们的主子,但是却从不曾管过我们的死活,这一次若不是姑娘有心抬手,你我早就成了一块焦炭,你怎么还如此固执?”
“浣碧,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难道就不想想,姑娘既然知道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就算我们留在她身边,她又岂会轻易相信我们?与其如此,我们倒不如趁此一走了之。即不用再替殿下做违心之事,也不用再姑娘这里突遭怀疑。难道这样不好吗?”
“琼花,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自记事起就在他手底受训,叛逃之罪不是小事,难道你以为我们出了蓝府的大门,离了姑娘的照拂,还能又命活到今时今日吗?你倒是好好想想,姑娘为何偏偏放过我们几个?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手还干净,未曾沾过鲜血?而我们能够活下来,与背叛与他又有何两样?”
“可是……即便我们再怎么解释,也终究无法抹去我们曾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的事实。姑娘若是不信,我们岂不是更加难堪。”
“比起太子殿下,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姑娘,难道不是吗?”
“这……”“如果你心有不愿,我自然也不勉强,只是经此南苑一事,我已彻底看透,若是此生只能做丫鬟的命,那我愿跟在姑娘身边,听她差使,而不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去活……”“浣碧,你别这么说,虽然我也怕姑娘多心,但比起回去,我也愿意认姑娘为主,伴她左右。”
“好,那明日,我们就去找她。”
“嗯。”
蓝若倾如何也不曾想,她当初一个小小的决定,竟令琼花浣碧二人有了认主的信念。只是蓝若倾对于她们口中的那个“他”却是更感兴趣。到底君北凌手底下养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为他培养出这么多优秀的探子?眼见琼花浣碧二人走远,蓝若倾也再次现身,走了出来。想到二人之前所言,蓝若倾还是决定明日试上一试,若是二人真有心从她,倒也是一桩好事。待蓝若倾再次回房,屋内已经空无一人,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蓝若倾的心底也有丝丝冷意。她和君北宸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呢?这算是吵架吗?还是……思索半响,蓝若倾只将此事归结为“大男子主义”……没错就是这样。一旦被他盖以君北宸的标签,他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样,被宣誓了主权。可是君北宸却忽略了,蓝若倾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方式,她有权决定有权选择;而不是单方面,一味的应承与追随……或许她与君北宸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还是要让君北宸明白,她有自己的思维意识,也有自己的行动能力,而这一切并不是只按着君北宸既定的线路而行……想通了的蓝若倾倒也轻松起来,不多时便躺下休息,不再烦闷……次日一早,蓝若倾刚刚起来,就听有人敲门道:“姑娘,您起来了吗?”
蓝若倾听着浣碧的声音,只嘴角微提,很好,她们还是来了。蓝若倾半响没有说话,琼花浣碧有着些许的忐忑却也未曾再去敲门,二人到站在门口等候起来。只是过了约一刻钟的功夫,突闻屋内传来一声闷响,好似有什么重物倒塌一般。琼花浣碧神色微惊,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就闯了进去。只是二人刚一进门,就见蓝若倾的床榻出了问题,此时上梁已经坍塌,一根横柱也正好砸在蓝若倾的腰间。看着紧闭双眼的蓝若倾,琼花浣碧当即将床柱搬开,又轻声唤着蓝若倾道:“姑娘……姑娘你醒醒……”叫了几遍都不见蓝若倾有醒来的迹象,琼花只焦急问道:“这可怎么办?还是赶紧去叫人吧!”
“等等……”浣碧突然制止住向外跑的琼花,只一脸沉思的看着蓝若倾,半响没有说话。蓝若倾仔细感知着两人气息的变化,未见有杀气袭来,她倒稍有安心。“怎么了?难道我们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琼花焦急的看着不出声响的浣碧,只急声问道。“太子妃还在府中,我们又与这里的人并不相熟,若是此时姑娘受伤一事传了出去,就怕太子妃从中作梗,如此我们才是害了姑娘。”
“那怎么办?”
“你想办法去找将军,若是找不到就想办法出府去到宸王妃找宸王殿下前来。我先将姑娘安顿好,免遭他人毒手。”
“嗯。我这就去!”
琼花听闻浣碧分析,当即一路小跑朝外奔去。此时浣碧只一点点清理着床榻上的残渣,再三确认蓝若倾并未伤及头部才稍有放心。只见她将门窗一关,全部反锁起来,思维倒是敏捷。蓝若倾既已决定试探二人,自然做戏要做全套。只是不曾想过了近半个时辰,琼花竟还未回来,如此倒苦了蓝若倾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的装死下去……浣碧见琼花迟迟未归,不禁也焦急起来,若是此时有人到来,怕是她也百口莫辩。就在她记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只是伴随敲门声的还有一声巨响……就见君北宸已经踏着倒地的房门出现在浣碧面前……“怎么回事?”
君北宸冰冷的语气只叫人神色微顿,浣碧刚一回神就赶紧如实报道:“我们一早在门口轻唤姑娘,见人未醒,就在门口等候,不料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倒塌声,进来就见姑娘身上压满了床木,人也至今未醒。我们怕姑娘受伤之事惊动了太子妃,再遭不测,就未敢声张。”
君北宸一面听着浣碧的话,一面把着蓝若倾的脉搏,只是刚一搭上,君北宸的眸底就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面上却是不显。只寒声说道:“此时本王不想再有下一个人知道。”
“是,奴婢明白。”
琼花浣碧两人连声应是,人也退了出去,只留君北宸与蓝若倾二人在房中。待人退下,君北宸只嘴角微提的将蓝若倾抱起,径直朝外走去。此时蓝若倾本想与君北宸说明实情,但被他这一抱出来,却只能继续佯装昏睡……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蓝若倾只觉君北宸已将她放下,按着蓝若倾的估计,这里应该是君北宸的院落才是。只是不待蓝若倾睁眼,君北宸竟不声不响的突然解开了蓝若倾的中衣。感受到胸前一阵凉风来袭,蓝若倾只当即弹跳一侧怒目问道:“君北宸,你干什么?”
“本王只是想替夫人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我好的很。”
蓝若倾愤愤不平的将衣襟重新系好,只白了君北宸一眼就继续说道:“她们有心投诚,我只是试探一番。”
“哦?夫人是在试探他们?本王还以为是在试探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