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原来距离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他就这么站在蓝若倾的身边,一直静静的看着蓝若倾的面颊。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加紧找到通往地下宫殿的路,然后正面与他的母妃和他的素姨相见……就在君北宸默默凝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只见进来的正是蓝若倾的生母,安以素。君北宸凝神看向来人。只见安以素默默的坐在了蓝若倾的边上,只满脸疼惜的轻抚着她耳侧的发丝,露出蓝若倾精致的小脸……“倾儿,不要怪娘亲狠心,娘也是迫不得已。”
安以素说话瞬间,只见她手指缝隙处已经多出数道银针,猛然作势要朝蓝若倾的百会穴扎去。君北宸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拦,但却木然发现,自己于这里而言,不过是虚境而已,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并无能为力。安以素手中的银针精准的落在了蓝若倾的穴位之上。只见蓝若倾当即双眉紧蹙,很是痛苦模样。但即便如此,她人却还是没有醒。君北宸本以为安以素是想用银针封住蓝若倾的大穴,但却发现,她手中除了这些银针之外,竟还有一支三棱梅花针。针长足有半寸……“倾儿,忘了他罢。”
安以素的话令君北宸感到极度不安。他甚至隐隐觉得,安以素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君北宸眼看着安以素扬起手中的梅花针,却无法有任何的阻拦。他此时一双眼睛都已变得猩红,人也死死守在蓝若倾的身边。可是他对于安以素而言,却是什么都不存在的……“素素!不要!”
就在安以素手中的银针悬在蓝若倾头顶的瞬间,宸妃的声音突然传来。隐隐还带着几分哭腔。君北宸冷眼看着这两个曾经与他关系最密切的女人,却是第一次如此的生怒。他不管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抛下自己的儿女而躲在这里偷生,但他决不能允许任何人作出任何伤害蓝若倾或是阻挡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素素,你这是何必呢。这一切本就是天意啊……”“我不管什么天意,我只想她一生安宁。为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却还是阻挡不了这一切!为什么!”
安以素此时明显有些崩溃的迹象。完全不复之前的清明。宸妃此时也满面泪痕,但却比安以素更为淡定几分。“素素,我们已经逆天一次,可还是没能改变的了两个孩子的命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那我们这十几年来的苟且偷生又算是什么?难道就这么看着两个孩子走向绝路吗?”
“该来的,我们谁都拦不住。当年我们做的决定已经令今日的情况发生了本不该出现的变化。若是这一次我们再强行干预。只怕更落不得什么好结果的。命中注定的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罢。”
“可是……”“素素,或许已经到了我们该出去的时候了。如若我们躲着还不能改变什么的话,那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回去罢。起码我们还能守在孩子身边,少让他们走弯路。”
“好。那我们就等倾儿醒来。”
“嗯。”
宸妃和安以素的话听得君北宸有些摸不清头脑。他甚至没能想明白。她们一直所避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什么又叫做看着他们走向绝路?还有安以素为什么要对蓝若倾施针?如若君北宸没有猜错的话。安以素方才那一针下去,蓝若倾就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从此再也不会记得世上还有他君北宸这个人……“宸王殿下,时间到了。”
塔尔木她的声音传来,则代表着君北宸又该返回祭坛之处。这一次君北宸没有再犹疑,而是直接就返了回去。就连在祭坛施法的塔尔木她都是一愣。难道是已经顺利找到了?一般而言,凭借两人的意识来进行搜魂的这种行为,没有个三两日,数十次的搜寻,是很难查探的到半分线索的。可是塔尔木她却不知道,君北宸尽是第一次进入虚境就已经找到了蓝若倾所在的方位,甚至还遇上了意外收获……当然这些事情,君北宸是都不会告诉她的。“宸王殿下是否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人?”
“嗯。”
“恭喜宸王殿下,这么短暂的时间就有如此收获。”
“结束罢。”
君北宸完全没有接受塔尔木她恭维的意思,只冷声命道。塔尔木她对于君北宸的这种冰冷脾气早就见怪不怪,反正她要的是君北宸手里的权利,又不单单是他这个人,所以君北宸的脾气好坏,于她而言,并无太大关联。“宸王殿下可能要受点苦的……”塔尔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只当即朝君北宸的额间方向接连打出数道符咒。当符咒落在君北宸身上的瞬间,君北宸只觉浑身都如同备受烈火煎熬一般的灼热与镇痛。这感觉大概维持了近两刻的光景,君北宸终是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而他不知道得是,他这一昏就是整整五日……这五日的时间里,谷主一直紧紧守在君北宸的身边,生怕他会有什么不测。而与此同时的都城中,却是因一个女子的到来,而令原本平静的东周朝堂再次掀起了狂澜……东都城最大的赌坊,胜天赌坊中,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眯着双眼,悉心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只见她穿过人群,缓缓走到赌桌前,冷眼看着坐在庄家位置男子手中的骰子,又看了看一旁赢得正欢的中年男子,不禁计上心头。那女子也扔出一锭银子,压下了赌注,其实他们的玩法很简单,就是比骰子点数的大小而已,压对则赢,反之则输。“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大!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
一时间赌桌旁嘈杂不已,而那女子则淡淡的看着桌上的骰子静默不语。随着一声“开”,有人雀跃高呼也有人唉声叹气,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庄家将桌上的银两全部收入囊中,赌徒们再次下着赌注,那女子也跟着扔着银两,就这样一把接一把的堵着,不一会那女子便输了四五百两的银子。额头上竟渗出丝丝密密的汗珠,坐庄的男子给旁边人一个眼神,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意。“哎呦,这位公子,看您这是第一次玩吧,要不咱们换个其他玩的怎么样,也给您换换手气!”
一个身材瘦小,一脸谄媚的男子冲着那女子笑着说道。“好昂,本公子也正想看看你们还有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那女子抬手拂去额头的细汗,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来来来,公子里面请。”
男子将那女子引到二楼的独立包房,只见屋内人声鼎沸,但周遭的人比楼下的人更多了几分嚣张。那女子掏出怀中的银票攥在手中,放荡不羁的扔进一百两作为赌注,引路的男子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转身离去,那女子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是一副玩的开心的表情,一直扔着银票,一轮一轮的赌着。一会儿功夫便身无分文,那女子猩红的眸子怒视着周遭的人。引路的男子再次出现“看来公子今日时运不济,要不改日再来!”
那女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说:“你是瞧不起本公子现在没钱是吧,本公子今天非要把输的钱赢回来!”
“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本公子我现在就用我这项上人头作赌注,一局定输赢,输了我认栽,赢了,你把我的钱全还我!”
那女子把男子顶到桌角,一身怒气,俨然一个赌输的无赖之徒。“公子,公子您先放了小人,我们哪敢要您性命,您先消消气,这自古愿赌服输,您还是先回去,改日我再来,说不定财运来了就都赢回来了不是!”
男子一边拽着那女子的手腕,让自己能够喘气,一边“好言相劝”。只见那女子挥手便是一拳,直直落在男子的左脸,迅速抬腿又朝男子腹部踹去。“哼,你们竟敢合着伙骗本公子的钱,我告诉你今天不把本公子的钱还来,本公子就砸了你这赌坊,让你彻底消失。”
周遭的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玩的开心的,仿佛这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繁杂的目光中,有不屑有鄙夷,也有同情。但都只当这是哪家的富家公子输了银两便撒泼抽风而已。赌坊之中早已见惯了这种人,一时但也无人问津。赌坊的打手们纷纷上前,却没有一人能够近身便被那女子打了出去。一时间,地上七七八八躺下了好几人,其他人也都相互看着不敢贸然上前。“什么人敢来我胜天赌坊闹事,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说话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脸络腮胡,手持大斧。“马爷,就是他赌输了银两便来闹事,您看他把小人给打的!哎呦……”之前引路的男子狗腿的跟在大汉身后,一手捂脸一手捂着肚子,却也不忘告状,说罢还投来一道你死定了的目光,阴鹜看向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