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跑吗?”
孙老二忐忑道:“可城里风声紧的很,好些有门路的人家都跑了,还有人说,县大老爷几天前,就把夫人和小少爷给送走了,只留下个不值钱的小丫头在身边给人看呢!”
冯旭怒道:“孙老二,你是不是胆肥了,敢编排大人家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孙老二缩了缩脖子,到底不敢再言语。他婆娘却是不依:“咋?我家老孙又没说错,有好多人都看见了呢,县令夫人确实带着儿子走了啊,王灞娘,你也看见了吧?”
孙胖丫哼了一声:“可不是,我那日早早去拉猪,就看见县令家的张二,拉着十几个箱笼送夫人去了码头,这不是提前把家小送走是啥?”
原本这些市井百姓,对县令大人是多有敬畏的,可这会城里闹得厉害,崔氏走动静不小,自然也瞒不过城里人眼睛。事关各家老小性命,原本那点敬畏,也就不那么强烈了。众人听孙胖丫这么一说,都纷纷看向冯旭,眼神里颇有些不信。冯旭对这些听风就是雨的邻居,都快气死了,他在衙门都还没听到动静,这些人就传出这么多谣言来。“知道镇守咱们这片的将军是谁吗?”
冯旭睥睨众人道:“是潘娘娘的堂兄弟潘则柄大将军,人老潘家都不怕,就不知道你们一群把房顶瓦片卖光,没人家一个夜壶值钱的人家,在怕个啥?”
周围人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安心不少,就是呢,潘家是大家族,还有个皇后坐镇东宫,人潘皇后能不管这个兄弟了?冯老太不高兴这些人对儿子的挤兑,翻着三角眼道:“不怕我老婆子笑话,就算蛮子真来了,你们又能往哪儿躲?”
“盘龙山?王母山?快别说笑了,山里老虎还等着人进去打牙祭呢!”
冯老太这话不好听,却说进了众人心里。正如她所说,蛮子真的打来了,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的人家,又能往哪儿躲呢。不躲又咋办,缩着家里等蛮子杀光了抢够了,祈祷菩萨保佑别嚯嚯他们?众人先前觉得有潘家人镇守,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冯老太骂骂咧咧关上门,真是晦气,大晚上来家里吵吵。翠娘还在发愣:“刚刚我好像听到老远地方有啥奇怪声音?”
“够了!”
冯旭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你存心想让我今儿晚上别睡了是吧?”
宝金吓得往冯老太身后一缩。冯老太护着孙儿转头骂翠娘:“你个懒货,是不是白日里睡多了,大晚上说胡话?”
翠娘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再说话,心中奇怪,她先前听到的声音,总不能是孙老二几个搞出来的吧。冯家门外,孙老二婆娘拉了拉孙胖丫:“王灞娘,我总觉得这事不对,你说徐氏一人带娃回去就算了,咋薛家的和苏琼娘都跟着去了呢?”
“那可不是!”
孙胖丫总算找到个能说话的人,她拉着孙老二婆娘躲巷子角上。“我跟你说啊,不但是薛家的几个没人了,就是她店里几个伙计也送礼去了,我听我家王灞说,就连阎夫子都请去徐家了!”
孙老二婆娘一怔:“徐家再厉害,也是个做生意的,至于搞这么大排场吗?”
黑暗中,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觉得手脚有些冰凉。许久,孙老二婆娘才小声道:“你说,徐家生意来往门路多,会不会听说了啥消息,我可记得,前年做寿是在五月,谁家做寿会提前一两个月的?”
跟在婆娘身后的孙老二一咬牙道:“管他这事真假,咱先收拾出城再说!”
他从前可是经历过战乱的,知道一旦乱起来,出城根本就来不及了。而此时,秦觅从噩梦中惊醒,发现有人摸进了房间,那人见她醒了,先一步开口道:“别喊,是我!”
“赶紧起来,收拾东西,带着孩子们离开!”
秦觅茫然道:“离开?去哪儿?”
薛故见她睡眼朦胧有些不清醒,拿手捂了一下她脸蛋,他冰冷的手心触及脸颊,秦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