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闻言,身形却是微微一震。黑衣人心头预感不好,接着问道:“可是有何蹊跷之处?”
另一个手下上前回道:“大人,那日在林中死伤不少,手下等人有留意对方人数,天黑之时,手下等人也去查看过!”
“却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尸首,少了两具!”
黑衣人目露诧异:“少了两具?可是山上的武僧带了回去?又或者是龙翎卫的人带走了?”
手下摇头:“不是,当时龙翎卫尚未到来,武僧不管这些,只管救人,因而也不可能带走!”
“而且......”“而且什么?”
不知为何,黑衣人有些不好预感。手下硬着头皮道:“而且,他们的人少了两具尸体,咱们的人也少了三个,因着这几日不停搜查,人员分散得开,一时间没来得及清点。”
“今日一清点,赫然发现,咱们的人少了三个,生死不知!”
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的找,咱们的人,可不能落到祝鹰那个无常鬼手里!”
手下应了一声,集齐人手,便要出去寻人。不料,刚一出山坳,就有人回来大喊:“大人,不好了,龙翎卫到了山脚下,到处搜查呢,咱们赶紧逃吧!”
黑衣人大骂:“这个无常鬼,竟是来得如此之快,走!”
祝鹰手下的卫队长上前道:“大人,如何要在这一带搜查?”
“此事都过去有三日了,按说那些杀手应是早早逃走才对呀!”
祝鹰目无表情看着山上:“是吗?或许他们也是这么猜测咱们想法的,既是来了,不妨上去走一遭!”
他为何要来这里搜查,自然是得了线索。线索哪儿来的?祝鹰至今都摸不着头绪,就是那么奇怪,他已经搜查过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具尸体,沿途一路寻过去,又陆续发现了两具尸体。且看那死亡状态,居然不到一个时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他常年行走在刑狱,早就不信鬼神之说,都会怀疑是大白天见鬼了。不过有线索总归是好事,总比没有头绪来得好。龙翎卫集天下英才,虽是干着让人不喜的差事,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办事效率,远胜于寻常官差。黑衣人还没逃出去,就迎面撞上了龙翎卫的包围。“真是不巧了,中秋将至,几位不如随某一起去刑狱司喝杯茶,可好?”
祝鹰背着手踱步上山,面上一派从容。黑衣人背上浸出冷汗,竟然是祝鹰亲自前来,怕是有些在劫难逃了。“杀!”
他们本就是干着杀人勾当的,遇上这朝廷同样见不得人的鹰犬,不奋力厮杀,便只有生不如死了。祝鹰嘴角微挑:“不用全部杀死,总得留几个活口,试一试某新研发的刑具!”
黑衣人闻言越发恐惧,如困兽一般挣扎突围。“薛谨之,此事过后,你该请我好生喝一杯才是!”
祝鹰喃喃道。薛故躺在软塌之上,就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明媚眼光,眯眼看着手中的牌子。“这东西哪儿来的?”
秦觅盘腿坐在他身侧:“哦,那不是送了孩子下山,见着先前躺地上的尸体,我那会以为只有那些人,想着以你的身手,不至于会出事!”
“所以我就滞留了片刻,翻找了一下他们身上的东西,想着后面要追查,也有线索不是!”
薛故目光从牌子上收回,落在她在阳光下莹莹发光的小脸上:“是吗?”
秦觅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嗯,因为担心你,所以我就是简单翻找一下,就过来寻你了!”
那几具尸体至今还留在空间里,还得寻个机会丢出去,只是要丢到哪儿去呢?薛故收回目光笑了笑:“亏得你留了个心眼,要不然想寻个证据,可就太不容易了!”
秦觅好奇道:“这东西有用吗?”
薛故手指摩挲着小牌子:“嗯,有用!”
到底怎么个有用法?薛故没说,秦觅也没问。祝鹰却是拿着牌子去了长公主府上。他将牌子轻轻搁在桌子上,“殿下,若是可以,下官委实不想走这一趟的!”
长公主将牌子拿起,仔细的看了看,脸上神色微变,捏着牌子的手却是有些紧了。“这东西,你是打哪儿来的?”
祝鹰端着茶,垂下眼帘道:“是从昭觉寺后山的尸体身上发现的,尸体如今就收在龙翎卫检验房,殿下可要前去查验?”
长公主转头与白嬷嬷道:“你随大人去一趟,好好看一看!”
“是!”
祝鹰并不多话,带着白嬷嬷出了公主府,往龙翎卫刑狱司去。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就那么一直坐着,一直坐到白嬷嬷去了又回。白嬷嬷见她依然维持着自己走时的状态,有些担忧道:“殿下?”
长公主见她回来,摆摆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不想动!”
“看过了吗?是哪里的人?”
白嬷嬷叹了口气:“是钱文秀所领的勇字军!”
钱文秀是钱妈妈夫家侄子,小时颇有带兵天赋,偶尔被长公主瞧见,便收入部下,未及弱冠便能统领一部,算是年少有为了。这也是钱妈妈一直能得长公主亲眼,能在公主府作威作福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她这个侄子,与两个亲生儿子不同,洁身自律还很优秀。“钱文秀?”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寒芒。白嬷嬷见她神色不虞,便接着劝道:“事情尚且唯有定论,殿下不必太过忧心,那不是祝大人还在查的吗!”
长公主揉了揉眉心:“驸马呢?”
白嬷嬷怔了片刻回道:“刚在外院听人说,驸马已经回来了,只是一回来没去书房,倒是先去了郡主的院里!”
长公主便不再说话了,司马仲宣自然也是疼爱孩子的,看这闺女越长脾气越大,他对于长公主溺爱孩子这事多有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随着女儿长大,他对女儿就不那么上心了。这会儿,从山上一回来,就去女儿的院里,是有什么事吗?